若真叫人寻出什么不对,将她释放了。那女儿春雁可就说不清楚了。怎么办,怎么办?
一时,春雁果被人寻来了。
看得出,她极不愿意,噘着嘴儿,见到潘娘子,一个劲抱怨:“娘啊,审问一个烧火丫头,干我何事呀?”
“我的儿。到底要问一问你。别怕。”
潘娘子捉住女儿的手,又让她上前给李显贵问好。
春雁的爹生前和李显贵有些交情,但处得并不好。李显贵并不记仇,但看潘娘子如此教导女儿,心里很有微词。
李显贵见春雁越来越胖了,有心说两句,但决定不扯废话,径直导入话题,拖长了音调:“春雁儿啊,你说秋纹偷了金钏,可曾有什么人与你一起瞧见了?”
“总管,这事儿需要人瞧见嘛?那会子小厨房的人都有事儿,都不在。”春雁被李显贵一问,心里也很慌。
她年轻,没她娘会掩饰。一紧张,就喜欢挠头。
她这左挠右挠的,让李显贵越来越狐疑。史溪墨离开时,曾在李显贵耳朵旁说了一句,声音低沉得只有李显贵和柳剑染能听见。
史溪墨说了什么?
无非四个字:孤证不立。
也就是说,若无旁证,就算春雁说一万句,也不能证明秋纹就是窃主。朝廷改了法律了,刚颁布下来。
江城那些大户人家,因旧例刚改,新例颁布,新旧交替,脑中有些紊乱。人赃俱获的前提条件必须不为孤证。
“总管,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若说了假话,且就让我胖到二百斤。”这对春雁来说算是毒誓了。
身边的一干婆子听了,就掩嘴儿笑。
李显贵也笑了。气氛有点诡异地轻松。
“你若一直这样吃下去,二百斤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儿了。”
潘娘子听不得了。春雁也听不得。
潘娘子心里可是拿自家女儿当杨贵妃比的。杨妃不也胖么?就算相貌不及,但也不差多少吧。
春雁是不以为胖。她固执地认为,就算自己胖,也是少有的胖美女。
李总管不管咋说是个男的,不该这样排揎她。
春雁的脸涨红得通红。“总管,秋纹就是个贼。你若迟迟不下结论,反倒叫人说你老人家和秋纹是一伙儿呢,要不我怎么觉得你话里话外地袒护她?”
她恼了,话不从脑子里过,说错了。
潘娘子忙过来捂住女儿的嘴,叫她住口。
李显贵的脸也红了。他霍然起身,对着潘娘子:“你家女儿果然欠教养,你这个当娘的到底怎生教与的?什么一伙儿,什么袒护?我这叫秉公审问!我若不是应了大爷,连同秋纹只管将你们一起送去衙门才好!”
李显贵真的生气了。
潘娘子忙又赔不是,叫女儿下跪道歉。那春雁心里有鬼,被逼着跪着,一双眼儿还是溜溜儿地盯着秋纹。
那两个去老姨奶奶屋里的小厮折回来了。
李显贵叫他们过来,低声询问了几句什么。
其中一个小厮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将帕子展开了。李显贵低眼一瞧,帕子不是干净的,里头抹了一些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什么?”
小厮就回:“总管,小的们进去后,果然发现地板脏污。这十有八九就是木炭灰。”
李显贵一听,转了转眼珠,喝问秋纹:“果然还是你!你若不是进去过老姨奶奶的屋子,何以在屋内发现了这些木炭?”
这丫头可恶。看着似受了委屈。没想到果然是个奸人。李显贵心里还出一声冷汗,真的差点儿冤枉了潘家母女。
李显贵越想越气,又对着秋纹:“现在看你有何话说?”
秋纹也一惊。
竟然也是一样的木炭灰?和灶房里的一样?
这是巧合,还是故意有人再一次地栽赃?一时,她也没主意了,但还是不服,嘴里大声抗辩:“总管,我是冤枉的,我真是冤枉的!还请总管再细细明查!”
李显贵一甩袖子,翻了个白眼儿:“无需再狡辩!来人!”
几个婆子拎了绳子疾速过来了。
“将她绑了,关入柴房,等候大爷回来发落!”
李显贵可以自行撵人。但为了尊重大爷,还是等他回来,做个报备。春雁一听,狠狠拍了拍胸口,不住地喘气儿。
这是老天救她呀。她差点就要跪下来,胡乱对着身边一棵树,要行跪拜。潘娘子看着女儿行动蹊跷,心里更一低沉,担心她露出不妥,连忙一把拽住了她。
一品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