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虽然不懂古董瓷器,但是新闻什么的总还是会看的,他清楚的记得这“成化斗彩鸡缸杯”在2014年的时候,某拍卖行曾经拍出了2.8亿元的天价。
所谓斗彩,是在釉下先用细线描好青花图样入窑烧制,然后再在釉面上就青料勾画轮廓用彩填绘,由于釉上和釉下的色彩互相争艳媲美,所以称之为斗彩。
而据说这种鸡缸杯的原料是景德镇的一种高岭土瓷土,这种土极为稀少,成化之后便没有了。
又由于本身的烧制工艺复杂成品率极低,后来部分工艺失传,后世虽然有仿制,可就再也没有烧制出如成化年间这种品相的了。
这鸡缸杯别说是在后世,就是在此时此刻的成化年间,这一个最少也要值一百多两银子。
成化年间一石米的价格大约为四钱银子,一石米的重量大约为153斤,这一个巴掌大的鸡缸杯的价值可见一斑。
这东西放在以前,他连想都不敢想。
而此时此刻,他竟然在用它喝汤药?
汪直差点没把嘴里没有咽下去的汤药给喷出来。
“咳……咳……这……”汪直一边咳嗽一边想问问芸儿,难道这宫里都是用这么贵重的碗来喝药的吗?
“汪公公,你小心啊,别呛着!”芸儿急忙过来扶住了汪直,还用手轻抚着他的后背。
出于职业习惯和兴趣爱好,他对于这鸡缸杯上的精美图案也十分喜欢,还曾经在网上找了几幅完整的图案临摹过几张。
虽然他在大学学的是工业设计专业,但是对于国画却是自小就开始学的。
汪直的父母在他四岁那年便死于一场车祸,他从小是跟爷爷一起长大,他的爷爷是一位国画大师,华夏书画家协会会员,所以从小耳濡目染学的都是国画。
他对于绘画一道颇有天赋,只要是曾经临摹过的画都印象极深,他又仔细看了看这只鸡缸杯上的图案,与他前世临摹过的那副一模一样!
竟然会这么巧,那这只鸡缸杯……
正想到这,芸儿却一把将汪直手中的杯拿了过去。
“这碗我……奴婢拿去给你刷一下,还有,奴婢得赶紧去禀告娘娘你已经醒了,好让她放心!”
说着芸儿也不等汪直再说什么,一阵风般跑了出去,在门口处,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你小心点!”
“对……对不起!”芸儿说着,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汪直看到这一幕,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芸儿的确是有些冒冒失失,难怪之前会打破花瓶被人责罚。
但其实这也难怪,她这个年纪在后世大概还在上小学吧?正是爱动爱跳的年纪。
芸儿刚才提到的贵妃娘娘必然就是那位比成化皇帝朱见深大十七岁的万贵妃了。
听芸儿的意思,这万贵妃好像对汪直还挺关心的。
看到芸儿出去了,汪直第一时间就往自己的裤裆里摸了一把……
好……好险!
它……还在!
呃……不对……
紧接着汪直想到“它”还在的话,其实才是最要命的事。
这可是在皇宫之中,这玩意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如果万一被人发现他不是真宦官,那可就糟糕至极了!
要不,切了它……
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行,要赶快想想办法。
汪直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他极力的想要想起这一切的前因后果,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糟了,那个杀皇子的命令无论如何也不能去执行,这无疑是找死的行为。
可是一想到宫中还有师父韩睦的内应,这个人显然是知道他的底细的,如果不去依照原计划去做的话,万一被这人将他的真实身份揭发出来,可能会死的更惨也说不定。
而这个内应之人,是芸儿的可能性不大,刚才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正是沟通的最好时机,而芸儿显然并没有显露出任何奇怪的地方,倒是暂时可以排除芸儿的嫌疑。
这个时候,原本属于王真的记忆,也一点一滴的在汪直的脑子里渐渐复苏着。
他首先回忆起的就是师父韩睦的信息。
韩睦虽然是开药铺的,但是这只是韩睦表面的身份,他实际上真实的身份竟然是传承近两千年的墨家首领——矩子。
墨家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