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入土为安,丧事结束后,连海平渐渐知道了父亲死亡的过程。
原来那天砖厂装窑,连成山因为太累,晕倒在里面了,封窑的人也没发现,等到举火之后才发现少了一个人,四处寻找没见着连成山,这才怀疑人可能闷在窑里了,立即开窑,等热量散发的差不多了才有人敢进去。
等找到人的时候,连成山五大三粗一汉子,已被烤成一具干尸了。
连家像塌了天一样,上有老下有小的,往后这日子可怎么过下去?付红菊被突如其来的横祸打击的一蹶不振,精神恍惚茶饭不思。
连海平这几天也没上学,在家照料娘和妹妹,天长日久亲朋好友都指望不上,七大姑八大姨的来看看叹息一下就走了,他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子汉,责任落在了他小小的肩头上。
付红菊双目呆滞的坐在床沿上,头发蓬乱,衣衫污垢,这样已经连续大半个月了。连海平端着一碗稀粥过来,轻声道:“娘,你吃一点吧?爹不在了,还有我和妹妹呢,你不能不管我们啊。”
两滴清泪从付红菊脸颊流下来,“栓柱,昨晚上你爹又给我托梦了,他说他死的冤啊,阎王不收冤死鬼,他日子过的可苦了,我要过去陪他……”
娘这种话已经说了不下百遍了,可连海平每次听到,心里依旧如刀绞一样难受,眼泪一滴滴落进碗里。妹妹连花还小,茫然的看着娘和哥哥,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两个月之后,付红菊渐渐从悲痛中恢复了一点,丈夫没了,俩孩子还要照顾,她不得不振作起来撑起这个家。丧事上收的份子钱还有砖厂赔付的抚恤金,还能支撑一阵子,连海平也回学校上学了,来年就要中考了。
连花已经五岁了,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玩儿,付红菊做饭洗衣服操持家务,她正在屋里忙着,听外面一阵脚步声,张全华拎着一个包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付红菊冷着脸问道,两家有宿怨,互不来往多年了。
张全华讪讪一笑,“嫂子,成山不在了,砖厂也有责任,身为砖厂的负责人,我代表大伙儿过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谢谢你的好意,没事你走吧。”付红菊不冷不热的漠然说道。
张全华拉开手包,拿出一叠钱,“嫂子,这点钱你先拿着花,日后要是不好过就直接跟我开口,以往咱们两家有误会,那都已经过去了,你带着俩孩子也不容易,往后这日子还要过下去啊。”
付红菊没料到张全华这么通情达理,以往的恩怨一笔勾销对谁都是一件好事,她也不是铁石心肠,叹了口气道:“难得大兄弟有这份心意,谢谢你了。”
张全华将钱塞进付红菊手里,付红菊略微推辞,一想丈夫是在砖厂出事的,这钱也应该收,于是就接下了。
付红菊收了钱,神色缓和了很多,张全华察言观色,试探着说道:“嫂子,成山哥不在,你晚上寂寞吗?”
付红菊心中一冷,抬眉眼问道,“你什么意思?”
张全华见她没有发怒,趁机说道:“要不我晚上来陪陪你?”
付红菊脸色大变,将手里的钱一下摔在了张全华脸上,指着他厉声道:“畜生!你给我滚!”
张全华勃然变色,“臭不要脸的,给你脸你不要脸,我他么抽死你!”一巴掌摔在了付红菊脸上,将她打得原地转了一圈,一下扑在了床上。
付红菊容貌出众,身材极好,别看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那股成熟的风韵依旧诱人,张全华见她窈窕的背影冲着自己,禁不住邪火上涌,猛地扑了上去……
小连花在院子里蹲着看蚂蚁搬家,听到屋子里有动静,看了一眼,抖抖索索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