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氏牧场的牧人们有一千多匹马,野马群数量在五百以上,两者相加足有一千六七百匹马。这样规模的马群奔跑起来很是壮观,至少对于阎凉来说是前所未有的震撼,以至于他连弄醒小哈这样的重要任务都给忘掉了。
阎凉曾经在很多电视电影中看过万马奔腾的场面,初一看很惊讶,但仔细看时又觉得那些特效或者干脆只是电脑动画的镜头极为乏味,根本没有描绘出他心目中的期待场面。
后来他从一部纪录片中看到过非洲野牛群的迁徙,那时他就觉得大自然果真神奇,竟然能创造出如此奇妙的造物,并且将它们最为壮丽的一面展现给渺小的人类。
但是现在,阎凉忽然又觉得自己以前的感叹有些好笑。不说电视电影中那些特效和动画,那些虚假的东西和现在眼前所见的真实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勉强要说的话只能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天壤之别。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眼前不到两千匹马奔腾的场面给阎凉所带来的震撼,就好比是天上浩瀚的星辰,而那些虚假的东西则如同是地面上一些小小的砂砾。
就是纪录片中那些数以万计的野牛群也是比不上眼前这些野马的,无论是身形、姿态、速度等等方面,也只能用丑小鸭与白天鹅来做对比了。
阎凉他们所在的山丘只是个稍微高一些的土坡罢了,所能起到的作用也就是能让他们看的更加直观。
在阎凉的眼中,那些追赶到野马群后的牧人们很丑陋。其实这样说是没道理的,牧人是靠本事吃饭又不是靠长相吃饭,能参加这次捕猎野马活动的牧人都是乌氏牧场的佼佼者,谈不上丑陋与否。
而牧人捕猎野马这样的活动,可以看做是人类战胜大自然的一番壮举,说丑陋更是无稽之谈。
赞美还不够,又怎么能说是丑陋呢?
可是无论阎凉在心里怎么给自己开解,都仍然觉得牧人这样的举动非常丑陋,甚至让他有一种厌恶的感觉。
但他的这一感觉并非没有缘由,一切只因为在最前方不断奔跑的那匹马王,那匹精灵一样的枣红马。它给阎凉的感觉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优雅,不只是每一次跨步、每一次跳跃,甚至每个倔强的眼神,每次成功甩开牧人后露出的嘲笑。
枣红马王的优雅是率真、自然且毫不做作,它像一位美丽大方的精灵公主,并不是那种靠所谓的礼仪培训出来的人类流水线公主。不论它有什么样的动作,都会让阎凉感到至美的感觉。
牧人们对枣红马王的追捕,在现在的阎凉心中已经不再是征服自然的壮举,而是一种对自然、对美的一种亵渎,让他发自内心的感到厌恶。
在枣红马王一次躲避不及,被那个白人壮汉扑到身上时,阎凉内心中的厌恶达到的顶点而成为愤怒。
不行!绝对不行,这样丑陋的人类怎么有资格亵渎独属于大自然的精灵?!
如果有人能读懂阎凉的眼神的话,会从里面读出他的愤怒和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