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微微一愣,没想到人群中竟藏着有点见识的人,不过这种慌乱很快便平息下来,镇定的笑道:“我不是问阙楼,是问阙楼下边摆放的那个镂空雕刻的玩意是什么?”
顺着老头手指的方向,众人看去。每座阙楼前都摆放有一个架子,上边盛放着一个用木头镂空雕刻而成的各种连续几何图形。顺着那些线条看去,一会便把人看晕了,反复不得其解,不明白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那是什么?”张秀扯着嗓子问道。
“那叫罘罳,懂吗?”望着周围的人满脸疑惑,老头终于解开迷题:“阙楼为什么叫阙楼而不叫阁楼?那是让文武大臣在进皇宫宫门之前都要候于阙下,想一想自己有什么不足。就是说要好好想想自己缺什么。至于罘罳吗,实际是‘复思’的意思,是让他们好好想想,反复思考一下自己到底缺了什么!”
“有意思!”张秀咂巴咂吧嘴,点点头笑道。其余的人也都点头笑叹,有的甚至感概当官的也有当官的难处。
“哼,典型的骗人玩意。有什么用,如此做官员就会意思到自己缺什么了?我看该贪的还是贪,该酷的还是酷。”李广在心中暗思,拉一拉张秀的胳膊,道:“我们走!”
“去哪?”张秀听故事听得正有趣,顺口问道。
“忘了我们来干什么的?当然是去找郎中令张武与卫尉周舍!”李广拉着张秀挤过几道人墙,站到人群第一排时,用目光将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逼退。
望着威风八面,面无表情的卫士,张秀突然泄了气,拽着李广的胳膊怯生生的道:“要不,我们等一会再去?”
李广的心中也在打鼓,气氛是庄严的,卫士是凶恶的,他相信如果自己贸然的上前很可能对方会拔出剑来毫不留情的给他一下。可,已经到了这里,不去问下,心中不甘。
“等?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人群散尽,兵士撤走?那是我们问谁去!”李广给张秀壮着胆,道:“别怕,不久的将来你也跟他们一样,说不定一会便能跟他们称兄道弟,如果现在连去跟他们说句话也不敢,将来岂不是有了让他们嘲笑你的把柄?别忘了,我们是有荐书的!”
两人往前走着,观看的人群与把守的士兵之间隔着十多步,才跨出两步,五个卫士已经提着戟朝这边跑来。张秀想往后退入人群,李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使他无法后退一步。
“退回去!”为首的人拔出剑抵住李广的胸膛,厉声喝道。
“兄弟!”李广露出善意的笑容,伸手去怀里拿荐书。这个动作引起卫士的误会,两个卫士将戟架在他的脖上,为首的更是把剑往前递进一寸,以更加严厉的口吻问道:“想干什么?”
“别紧张!兄弟,手中的剑可拿稳了,一个不小心刺死了我,郎中令张大人可是要向你要人的!”李广慢慢把手从怀里掏出,夹着两封荐书朝为首的换了两下,笑道:“这是我们的荐书,前来找张武张大人与周舍周大人!”
为首的根本不理会这一套,也不想去看所谓的荐书,好像除了‘退回去’三个字后再也不会说别的,凶狠狠的瞪着李广,道:“退回去!”
“好好,今天算是碰到一个榆木疙瘩,好家伙,油盐不进。退回去就退回去!”李广嘟嘟囔囔的道,转身朝人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