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是跟现在同样的原因吗?”
“不是。”
徐美茵回答得简短,夜色中,她眉宇间有一处散不去的灰色。
何玉猜着她有些不想和外人说的事,于是聪明地换了个话题。
“姜小贞的学习跟得上吗?我那边有高一时的笔记,她需要的话我可以借给她。”
“跟得上,”徐美茵笑道:“她学习挺好的呢。”
“是吗?”何玉微讶,他想到姜小贞一书包的零食,以及她留级的那两年。
“嗯,上次我去开家长会,月考明珍的总分是班级第五,年段前五十。”
徐美茵的表情缓和许多,语气中透出骄傲:“我家明珍长大了,一定有出息的。”
她说的没错,何玉不可否认,那确实算不错的成绩。
想进他们的高中,不但要付得起学费,学生的分数也要够好。而姜小贞在这群人中,能够考到这样一个名次,说明她是会读书肯读书的孩子。
所以,留级的两年是怎么回事?
何玉思索着,一旁的徐美茵饱含希冀地碎碎念着。
“我和她爸爸,这辈子差不多是毁了。我们砸锅卖铁,送小珍上最好的学校,我们不会让家里的情况,影响到她的前途。我们再辛苦、再累、被人追着打、追着骂,都没有关系,小珍好,就可以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转头望向徐美茵,忆起大雨天,蹲在校门口抽烟的姜元。
姜小贞是幸运的,他想。
她有一对死命护着她的父母。即使他们身在泥潭,也最大限度地举起双手,将她捧起来。他们挡住所有泥水,将她与苦痛的现实分隔开,保护她天真无暇,做骄傲的公主。
家具店的后仓库。徐美茵拉了好几下灯绳,最后抱歉地对何玉说。
“看来是坏了。”
所幸店铺的灯还能用,何玉出去按亮它们。
借着微弱的亮光,徐美茵找到钥匙孔,打开最外层的铁门。里面那一层的锁被弄坏,轻轻一推,门打开了。
小小的房间里,散乱一地的东西尚未被主人收拾干净,打翻的锅碗瓢盆和崭新的公主裙堆在一起。
“珍啊,妈妈借到钱啦。”
徐美茵轻手轻脚进到房间,做好准备要应对女儿的怒气。
“你在睡觉吗?何玉来看你了。”
没人应声。
她直奔唯一能藏人的床铺,掀起那团被子,姜小贞没有睡在里面。
“天啊,这么晚了,明珍会去哪里啊?”额头冒了汗,徐美茵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得出去找她!”
“您在家里等会儿吧,她会不会去吃饭了?”何玉尝试平复她的情绪。
徐美茵摇头:“不可能的,我们家里没有钱,她没有办法买东西吃。”
“那可能是去找你?”
“我出门时跟她说,我去借钱了,”说到这儿,她更担心:“小珍会不会离家出走了?听到我要借钱,她很生气的。”
谁知道呢。
何玉蹙起眉:“阿姨,你坐着休息一下,我到周边找找。”
“我去找!”她不由分说地揣着钥匙出门了:“周边我比你熟,你在家里看着,小珍回来的话,你联系我。”
何玉只得说好。
徐美茵走后,他一个人呆在这间与废墟无异的房子中。
经过十分钟的摸索,何玉找到灯罩被压坏的桌灯,接通电源,房间有了亮光。
何玉看到姜小贞的书包丢在角落,她没有带走它。
包很轻,拉链是开着的。里面除了几本课本、笔记,还有两张表格:转班申请,学生会干部申请表。
两张表格被书本夹在中间,完完好好,不见一点儿皱褶。
转班申请……看来,之前何玉建议的转班,姜小贞做出了决定。
表格上有班主任和段长的签名,学生签名那儿,她同样方方正正地写好自己的名字。落款日期,正是她被推下男同学们楼梯,他送她回家的那天。
那天何玉对她说:“我自己介意的话,那就改掉它”,姜小贞若有所思。
而另一张学生会干部申请表,字迹满满当当,也填得差不多了。
姜小贞准备竞选的职位是“卫生部部长”竞选优势一列,写了太多的字,甚至超出了表格给的方框:本人多年担任班级的卫生委员一职,经验丰富。每天,我认真督促班级卫生工作,本班多次因为单周卫生最佳,获得“文明班级”的锦旗。卫生对于我不仅是保持班级洁净,我同时关注环保,关注资源循环,主动为班级进行废品回收。如果我任职卫生部部长,我会动员全校同学,一起进行回收……
何玉忽然想要发笑:姜小贞可真是,无坚不摧。
若站上竞选学生部干部的主席台,他不费劲地可以想象到,她能招致多少厌恶的目光。相信姜小贞本人,对此也有预想。
她却敢这么做。
没脸没皮、没有自知之明的程度,令人吃惊,令人敬佩。已改,已改,已改,大家重新收藏新,新新电脑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
为了让何玉后悔番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