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歆歆不喜欢阿仁，和周崇骏两情相悦。你口中的那个老太爷依然想遂了儿子的心愿，想把歆歆给阿仁。你说对了，杜家当时的身份地位，绝对不允许有叔侄乱伦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他并不是真的要歆歆死，只是想换个身份，满足阿仁的心愿。阿仁喜欢歆歆，他就要换个身份把歆歆给阿仁。可是，谁又考虑了我们歆歆的心愿呢？我们歆歆也有心愿。还有一点你也说对了，周崇骏就是那个背锅的。等歆歆‘死’了以后，凶手自然就是周崇骏，人死如灯灭。歆歆或许会难过一阵子，可总有忘记的一天。”

沈菁菁说得很慢，杜楹听得越来越迷惑，眼睛越睁越大，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沈菁菁称杜仁为阿仁，想来是曾经关系十分亲密，不然不会都这个程度了，语气里只有悲伤，没有愤怒。

“你不要着急。”沈菁菁看着杜楹睁大的双眼，伸手拉杜楹的手，杜楹不察，让她拉得紧紧的。

“我慢慢说给你听，不是你想的那样。杜蘅和阿仁不是亲兄弟。”

“不是亲兄弟？”杜楹觉得自己的价值观都快要被颠覆了个干净，沈菁菁这句话像炸弹，把杜楹多年来淡定的性子炸得灰飞烟灭。

“要说歆歆也是很聪明的，只是她知道了一半，以为自己真的要死，没有面对过这样事情的她一下子面对的就是自己爷爷要自己死，只能想了一个并不怎么万无一失的办法。跟家里决裂，自请出家门，和杜家断绝一切关系，并且还登了报纸。这样的招数，她爷爷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可是歆歆的动作太迅速了，拿定主意以后就去医院验孕，一个怀孕的消息炸晕了阿仁。阿仁心灰意冷之下去了法国留学。事情并没有结束。”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沈菁菁还是很伤心，说得断断续续。

“她败坏杜家的名声，杜家索性也发了个声明，和她断绝关系。不知红白俗物的她只能孑然一身投奔周崇骏，哪里想到周崇骏也不是个好的……”杜楹接下了后面的话。

“是。”沈菁菁收拾了情绪，继续说：“当时她爹气得不行，生意因为这个也一落千丈。我一边帮助他挽救生意，一边想办法让他消气，我太了解自己的女儿，她根本不足以应付生存。可周崇骏是穷人家出来的孩子，应该会照顾她，我正好借此机会给她上一课，没想到，等我腾出手来，收到的是她已经找不见的消息，伴随而来的，还有周崇骏结婚的消息……”

这次，杜楹没有再接话，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好沉默。

“新娘不是她。她爸爸气得晕倒了，醒来以后就说当没生养过这个女儿，以后不准再提起她。我偷偷找了好几年，音讯全无，也曾经去问过周崇骏，可是他竟然什么也不知道。我生无可恋，走在路上被车撞了，醒来后就常常看见我的歆歆……到处都有，可是他们都说我有病，我一直觉得自己没病。现在才发现，自己是真的病了。”

“你是真的清醒了吗？”

杜楹活动了一下自己很不自在的双手。

沈菁菁点点头：“再不清醒，我连外孙女都没了。已经没了女儿，再把女儿的宝贝女儿弄丢了，他日，怎么去见我的歆歆？”

这话杜楹没法儿接，装傻。

沈菁菁直愣愣的看着杜楹，等杜楹叫外祖母。在她看来，杜楹不叫杜蘅，完全是因为杜蘅太端着了，杜楹想给个下马威，但是杜楹完全没有理由不认自己啊！

如果杜楹知道沈菁菁的想法的话，一定会说一句：您想多了，我真没那打算。

两人就这样一个看着一个，另一个低着头看沙发上昏暗的光。

最后，还是杜楹先开口：“那个，照您这么说的话，杜辰是自己把自己吓出毛病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