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楹回去,就看见她毫无形象的坐在墙角,双手抱着膝,眼睛哭得红肿,杜楹看看房间,再看到两人共用的卧室,那一个个乱七八糟被抖翻的角落似乎在控诉不久前杜楹就藏在某个角落。
杜楹走过去把她的手抱在怀里,任她用方阿姨刚买的新衣服搽鼻涕眼泪,一手抚着她的发,一手轻拍她后背。
“我以为你不见了,呜……,我真的以为你不见了,呜”
“我知道。”
“那你会不会真的不见了?”她忽地挣开杜楹的怀抱抬起头问。
“当然不会。”杜楹心疼地给她揩眼泪。
“肯定不会哦?”她不放心的又问问。
“肯定不会!”
慢慢哄着她,好不容易以为睡着了,她却说饿,杜楹只有眼巴巴的将自己准备的明天的早饭做给她吃。
杜楹坐在茶几对面看着她狼吞虎咽,一边递水。
“他老婆一闹,他就顶不住压力了,赶紧让我走,那一刻突然就不爱我了。”她含含糊糊的说。
“那你呢?”杜楹帮她擦嘴边的饭粒。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他都不爱我了,我当然也不爱他了。”然后她开始断断续续的讲故事。
又五个不到四个月的爱情故事断断续续的进了杜楹的耳朵。说来奇怪,她的爱情从来没有超过四个月,这导致杜楹买东西从来都不买在保质期内已经超过四个月的。
杜楹正盘算着明天怎么告诉柴玉不去他家了,然后又想到多了一个人,吃什么。
“有钱没?”杜楹虽然知道没什么希望,不过还是问问,万一有奇迹呢。
“啊?”她被打断,大叫一声,然后低头看盘子,“对哦,你哪儿来的钱?”吃饱了的她恢复了精神,认真的擦嘴和脸,埋头理发。
“自己挣啊?”
“自己挣哦,你几岁了?”
杜楹就开始郁闷了。
“你到底几岁了?”
“八岁!”杜楹有样学样的吼回去。
“八岁了?是八岁吗?嗯,难怪我完全忘了给你钱,你已经可以自谋生计了。”
杜楹看着那张脸,生不了气,相反,这是最快乐的时光,杜楹很想说“我没八岁的时候你给过钱吗?”。低头看自己的右手中指,昨夜帮人写作业写到手抽筋,今儿没法儿写,那明儿吃什么?转而又郁闷地想:你走一年多了,不是木头家父母好,自己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这一年多的日子过得是有生之年最好的。
杜楹突然意识到,她离开已经一年多了。而自己,竟然没有像往常那么想着,她这次是不是会多留一段时间呢?
第三天晚上,她半夜小解,见杜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左手却将笔握得紧紧的,然后便卸了一只耳坠子放在杜楹的手边,掰开她的手看见右手那些笔压的痕迹,书桌旁边的垃圾桶里好多扔掉的字团,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的字,像初学者的样子,她知道心疼杜楹了:明明写得一手好字,偏偏要用心模仿那些写得那么难看的字,符合各个不同的付钱的小孩的风格。
早晨杜楹手臂发麻清醒看见手边的耳坠子,忍不住又郁闷:以前爱情没了还有面包,这渐渐的面包没有了,摘了只耳坠子给我,告诉过她记得拿点钱回来,现在又拿剩下的耳坠子,有够笨的,活回去了!
伸伸懒腰,走到床边替她拽拽被子然后做好早饭便上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