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算失败。
张了了有些不甘的让店家称了一壶果酒,四人继续启程,来到了城南王生盘下的举人府。
王生家大业大,在城里的府宅也是三进三出的大院,看起来颇为气派。
俞轻鸿抬头看着新翻修过的王家大门,不由咋舌道:“不过两年,宏文你竟两修宅院。”
王生满脸喜色,得意道:“只要能给我生儿子,便是再翻修个十遍八遍我也愿意。”
说着便将三人引进院中,叮嘱家仆备好酒席。
俞轻鸿落后几步,小声解释道,王生两年前妻子因为难产去世,之后又续弦了庞家庶出的小姐,也就是如今的王氏。
王氏年轻貌美,王生自然是百般疼爱。
进门刚两年肚子就有了动静,王生欣喜之下,这才将王家宅院又翻修一遍。
听到有客来访,王氏心生不快,她虽是庞家庶女但从小锦衣玉食,眼界颇高,本以为酒泉王家出了个举人,将会前途无量,却不想这位王举人胸无大志,每日就知道跟乡里的几个穷酸秀才厮混在一起。
临到产期,王氏的性情更加无常,见到王生脸上的喜色,心头无名火起,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这又是哪家要来吃白食了?”
王生面色一沉,愠声道:“赣州城俞家的二公子!”
王氏闻言一愣,原本刻薄的表情春风化雨,绽放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道:“原来是俞家的公子哥,那快快请进屋来,我整理一下妆容,这就出门接见贵客。”
王生看妻子顶着打肚子就要起身,连忙上前扶住,紧张道:“你顶着大肚子见什么外客啊,快快躺好,小心动了胎气。”
王氏一把按住王生的手臂,认真道:“相公一定要好生接待俞公子,你中举以后在酒泉县待用了三年,朝廷那边迟迟没有动静,相公要踏上仕途,需得牢牢搭住俞家这条线。”
王生心不在焉,只得应声几句,安抚完妻子,这才回到大厅入席接待三人。
因周寂不喜饮酒,王生特意为他安排了茶水,张了了嗅了一路的酒香这时已经有些微醺,便同周寂一起饮茶。
俞轻鸿一心想维系与周寂的善缘,就推了酒水,也要一壶茶水。
见到三人饮茶,王生也不好独自喝酒,只能端起茶盏,以茶代酒敬了三人一杯。
饭桌之上好说话,即便没有喝酒,四人边吃边聊,倒也颇为愉悦。
谈及北方局势时,王生停下筷箸,扫了眼张了了,又看向周寂,叹服道:“周仙长千金一诺,不远千里护送张姑娘去龙虎山,在下着实佩服。”
“只是...”王生有些好奇道,“天师道门人弟子不下千人,能进隐宗者寥寥无几。仙长既是得道高人,为何不亲自教授张姑娘仙法?”
张了了心头一紧,有些不安的偷偷瞄向周寂。
拜周寂为师的念头她从未有过,或许在被周寂救下的瞬间闪动过,但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她早就将这个念头掐灭在了萌芽中。
不仅如此,她还尽可能的回避此事,以免让周寂产生这种想法。
周寂扫了眼装作镇定的俞轻鸿,沉声道:“我所学尚浅,没有收徒的能力,更何况了了姑娘与天师道颇有渊源,能拜入天师道也算是她父亲的遗愿了。”
谈及到父亲,张了了心中莫名一酸,酒精的感染下原本微红的眼眶瞬间湿润,脑海中纠缠的人女情长荡然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感伤与怨恨。
见到气氛有些沉重,俞轻鸿赶忙转移话题聊了些赣州的趣事,没聊几句,就见一个侍女跌跌撞撞闯进来,道:“老爷不好,夫人出事了。”
王生大惊失色,急问道:“什么事,说清楚。”
侍女急的眼泪都下来了,一边抽泣一边道:“夫人摔倒地上了。”
王生赶忙起身,朝三人赔罪道:“俞兄,周仙长,我先去看看拙荆。”
张了了扯了扯周寂的衣袖,周寂心中暗叹,起身道:“王举人还不派人去请大夫,我也略懂岐黄,便随王举人一起去看看吧。”
王生对俞轻鸿自是百分百的信任,听到周寂的话不由眼前一亮,连声道:“仙长是神仙中人,必然是有办法的。”
周寂张了张口,没来得及迂回便被张了了拉着衣袖朝后院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