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是云老头子来了,我也不用迎接,赵将军叫醒小老又是做甚?”
白家家主说着,又趴在桌上迷糊起来。
白家家主与云老国公是结义兄弟,他的年龄稍大,却是当了个大哥,自然没有迎接小弟之礼。
赵振奎苦笑,这老头子实在荒诞,军国大事哪里能如此儿戏,他的本意便是要让白老头辨一辨真假。
赵振奎又叫了两声:“白老!白老!”
白家家主睡梦中迷糊道:“赵将军莫再折腾老夫了,老武,韧农都在外面……”
赵振奎一想之下,觉得也是,让白家其他人辨认也是无妨。当即起身出了门楼,门楼中,只剩白家家主一人伏桌酣睡。
赵振奎出门便见到,武威风与白韧农二人拉着一个俊俏公子谈话,这俊俏公子一身白色剑袖,眉心一点血痣,英姿飒爽。
正是云慕白,再看上城的其余十几位劲装大汉,个个都是精兵猛将气势非凡,人中更有一位单有一只左臂,却依旧气势凌人,身上杀气冲天。
那独臂的大汉,正是云十三,当初云十三大难不死,虽失了一条右臂,身上的功夫反而精进不少,如今左手刀练的越发纯熟,打斗中与常人无异。
这些人远非赵振奎自己手下的军士能比的,赵振奎当即心中慕艳,嘴中叹道:
“还认什么认,就凭这几位悍卒,这就是血云旗!”
云慕白见赵振奎出来,当即上前行礼,向雁阳关总兵述职道:
“卑职为三军斥候小旗,向赵将军报道。”
赵振奎问道:“我军此时在何处?”
“雁阳关以南三十里左右。”
“多少兵马?”
“包括金玉旗,统共十二万大军。”
“领军者何人?”
“国朝二品洪烈将军,云霄海。”
“那你是……”
赵振奎不认得云慕白,但他知道血云旗与金玉旗皆是云家的亲卫。
“云大帅,是卑职的父亲。”
赵振奎点头,心中了然。
如今,雁阳关守军势颓,但国朝十二万大军即将到来,三十里路,日落前大军便能赶到雁阳关,关在的草原大军却是不知,如此说来,有机可乘?
赵振奎捋着面上的胡才,心中盘算着计策。
正此时,头顶上烈阳当空,城墙上的大同守军却是一阵骚乱,议论纷纷,只因城墙下的尸山中传来一阵清亮的婴啼声。
那婴啼声不大,却穿得极远,草原大军中也能闻到,呼戈多诧异道:“莫非是南蛮子有个孕妇在城墙上生产?”
草原这边可听见婴啼声,却只知那声音是雁阳关传来,不知是城下发出的。
雁阳关上的守军也是纳闷,难道草原大军攻城之时,兵卒中还有临产的孕妇不成?
对阵双方丝毫不知,雁阳关城墙下,一具腐败尸首的腹中,爬出了一只怪异的生物。
长有三尺,人首鸟身,三足三翅,身上裹满黑红色的尸液,却如满身羊水一般。这异类啼哭,如同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