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繁得知容老夫人准许她前往用饭时,脸上喜不自禁,一时都忘了前些日子听闻外祖母要将秦妈妈借回府的事儿,一心只当空穴来风,毕竟人都走了那么些年。
她由着丫头扬起了帘子,先是见着容沨、容沅两人,嘴角控制不住地略微上扬,神情隐隐得意。
又瞧着容老夫人时,又未语泪先流,盈盈微屈“繁儿见过外祖母。”
容沨无声冷笑,徐徐道“繁姐姐抄女则也有大半个月了,怎么一点儿长进也没有,那有拜见长辈先哭的道理,莫不是心存怨怼埋怨祖母惩罚了你。”
赵繁脸色赤白,咬了咬唇,辩解道“外祖母,繁儿不敢有此意,繁儿日日在房中静心思过,悔改前事。只是多日不曾见到外祖母,情难自禁,才忍不住落了泪。”
容老夫人扬眸看了一眼,轻声道“难得出了院子,好好的流什么眼泪珠子,还不快擦干净。”
容沅笑道“表姑娘只是才半月余不曾见祖母就这般思念,想来若是等会儿见着了秦妈妈怕是更为伤感。”
赵繁身子轻微一颤,强撑着笑意道“秦妈妈不是被外祖母赶到庄子上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当年她因偷放印子钱之事,害人性命,这般回府,怕是有些不大妥帖。”
容沨脸上笑意未明,隐隐带着几分危险“秦妈妈之事自有祖母定夺。说起来繁姐姐受秦妈妈教导规矩也有些年头,对她的人品也应是晓得一清二楚,怎么也人云亦云?”
赵繁低下头,攥着手里的帕子,谨慎道“听四妹妹这话,像是秦妈妈之事似有隐情。姐姐是个笨拙的人,只知道什么是证据确凿,铁证如山。当年秦妈妈行差步错害死了人,只可怜孤儿寡母就此没了依靠。”
“行差步错?”容沨冷然道,“如姐姐这般?秦妈妈是否行差步错,妹妹不得知晓,只是姐姐到真是应了这个字。姐姐若真是可怜那孤儿寡母何不求祖母恩准,差人前去看望看望。”
她顿了一顿,看向领着丫头走进来的秦氏,又道“也可差人请她们来侯府一趟,当年的事情我瞧着没能弄得清楚,若真是有错,秦妈妈也当真留不得,若是无错,也可还她一个清白。”
容老夫人凝神片刻,扶着容沅的手站起身子“好了。祖母年岁大了,看东西不大清楚,可人却还不糊涂,你们心里面想些什么,我也知道。”
她双眼微眯,流露出一丝精光“秦妈妈之事,你们也不必多言。说来那赌徒是自己不当心摔进河里淹死的,那孤儿寡母少了依靠自然得闹起来,也不知繁姐儿为何一门心思笃定是秦妈妈害死了人,你虽没读上几本书,也该知道流言止于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