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隔着篱笆轻咳了一声,唐时玥道:“进来吧。”
祈旌就进来了,唐时玥也盛了一碗给他,一边小声问:“死了?”
“快了,”祈旌看了她一眼,“也就是今晚了。”
唐时玥压低声音:“你为什么要跟里正闹翻?”
祈旌沉声道:“这一次,势必要闹翻的,经过这事,我也想过了,其实远离人群并不见得安全,否则的话,不至于闹成这样。”
唐时玥一想也是:“也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么,这一次你跟里正肯定是要翻脸了,所以跟唐家交好,没毛病。”
祈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对于祈旌这种外乡人来说,用的着里正的事儿,主要是“过所”延期,过所这东西,大概可以认为是一种单位介绍信,离开家乡去外地,都需要这么个东西证明身份,但里正应该也犯不着在这种地方拿捏他。
唐时玥想了想,又问:“那你明天找族长是要买房子?”
祈旌犹豫了一下:“先不买,仍是先借住。”
“为什么?”她问,“你现在不是有钱了么?”
祈旌垂了垂睫,半晌才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难道要长久住在这儿?”
“当然不,这破屋有什么好住的!”唐时玥道:“等个恰当的时机,我肯定要找地方搬出去的。”她手向后一挥:“地方必须大,位置必须清静,我要弄个菜园子种菜,还想养只狗看家。”
祈旌点了点头,他低头默默吃着,半晌才不经意似的道:“你觉不觉得,我做的过份?”
“过份?”唐时玥道:“一命偿一命,哪里过份了?并不是这件事情没做成,他就不用承担责任了,他明知道阿阳在里面,还放火烧屋,其心可诛!死有余辜!”
其实她有时候真挺喜欢这种快意恩仇的年代,在现代,恋童人贩子什么的,真的该死,但国家出于种种考量,却不能直接死刑,但在这个年代,就可以直接打死,尤其是恋童癖,她真心觉得,只有打死才最保险。
她严肃的告诫眼前的少年:“你要明白,例如这一次,阿阳能逃脱,完全是侥幸,这跟下手之人没有关系,下手之人,应该按最坏的结果去承担责任!”
昏暗中,他的嘴角弯了弯:“我知道了。”
“嗯。”她心说孺子可教,点了点头,奖励了他一勺肉浇头:“多吃一点。”
几人没再说话,默默的吃完了饭,吃完了,祈阳还不想走,唐时玥对小团子没什么抵抗力,就把他抱到膝上,在他耳边小声道:“我家住不开啊,等我有了房子,给你单独留一间。”
祈阳听懂了,点点头,就乖乖的跟着他家兄长走了。
第二天,祈旌果然一大早就去置办了四色礼,拜访了唐家族长,并提出想借一间屋子住。
唐家族长昨天狠狠的压了陈里正一头,心情愉快,祈旌送的礼又不轻,他自然要把人情做足。于是找了两间没人住的旧屋,打发他大儿子过来,陪着祈旌挑。
一间是跟之前一样,挨着山边儿的,比较清静,另一间,则是在村子里头,但屋子相对好一些,离唐时玥住的破屋还挺近的。
要是之前,祈旌当然想都不想就挑个清静的,但是这一回却犹豫了一下,问祈阳:“阿阳喜欢哪间?”
族长家大儿子名叫唐勇,年纪已经四十多,很是诧异的瞥了祈阳一眼,然后祈阳道:“这间,离阿姊近!”
祈旌便向他道:“那便这间吧,多谢。”
农家小福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