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我儿真的有练功的天赋吗?”那夫人竟露出了一丝笑容,想着,跟着师父去练功,也许还能吃饱饭。
“是啊,就是不知道他对此感兴趣吗?”
夫人叫来了年幼的狗蛋,问他想不想跟着师父去学习武术,他哭着不想去,这一去,他知道,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母亲和妹妹,这里虽然苦些穷些,但有什么比骨肉分离更加的残忍!
那夫人抱歉的对白言笑笑,说他愿意去学的,非常愿意去学,就是小孩子嘛,不懂事,她将狗蛋搂在怀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抱住他,然后摸着他的头说狗蛋乖,跟着师父不饿饭。
然后她将狗蛋推给了白言,就这么算是拜入了白言的门下。白言给了她足够看病和生活的钱,带着狗蛋离开了。
他给狗蛋重新的起了名字,叫楚离,狗蛋来了以后就刻苦的练功,希望有一日可以回家见母亲和妹妹。
实际上,第二年白言想替楚离去看一看他的家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在了,母亲是病死的,妹妹,听说送给了别人养,白言也不知其下落。
那日回山楚离问他家中状况,他只一味的敷衍到挺好的。可楚离想问妹妹长大了吗?会跑了吗?有没有想哥哥啊?母亲的病好了吗?这些,白言只是说,他顺路去远远的看了一眼,不愿意透露具体的细节,楚离没有多问,但失望写满了他的脸。
白言看着他满是失望的脸,心里又是纠结又是心疼。
但是他想,至少楚离还活着,他将他带回山门,教他习武,以后也可以纵横江湖,这么想着,心里才算是有一丝丝的安慰。
如今……
这一丝丝的安慰……
没有了,都没有了……一切都没了。
楚离失去了家人,也失去了他自己,或许,当初若是不带他来这一趟,他们一家人也可以在一起共同的享受生命之中最快乐的时光。
贫穷又怎么样!饥饿又算什么?毕竟,一家人还在一起……
白言的眼眶湿润了,他从来不是一个容易感伤的人,也许,不过是活到了容易落泪的年岁。
暮秋更是骇然,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胆敢跑到银浦行凶。他跟着白言,准备去埋葬楚离。
清颜他们害怕之中夹杂着悲伤,也都纷纷的落了泪,跟着师父一起将那件带有血迹的白衣埋了。
林川见那白衣没入土中,这才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白言让大家去楚离的房间里寻找些遗物,一起埋入土中。
所找到的也不过是一些被子,茶具,还有他一直用的那把剑,跟了他很多年了,白言也将它一并的埋了。
清颜回想起一些为数不多的关于楚离的回忆,他总是不喜欢说话,几乎从不与他们交谈,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发呆,也许,他的心里有着比练武更深的执念,有着比纵横武林更强烈的牵挂。那是什么?清颜不知道。只是她心底里隐隐烧起一股火,在心里翻腾,报仇,或者是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楚离,楚离。是不是起名字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会离开……
白言黯然。
白衣逍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