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军营中的梁寂,身着赤焰铁甲,走起路来铁甲与佩剑相撞,发出叮当作响的声音,额前发髻竖的老高,只简单的在头顶倌了一个金虎样式的发环,显得整个人既精神又不输威严的样子。
她是怎么看也看不够的。
梁寂从未有过如此紧张的时刻,他不断的给身旁端茶送水的副将使眼色,然而副将眼神飘忽躲闪,只装作看不见将军窘迫的样子。
齐望舒的眼神炙热滚烫,梁寂浑身不自在,想要找个借口离开,可话到嘴边又总说不出口。
梁寂有如铁板上的蚂蚁一般焦灼,齐望舒看在眼里,却觉得甚是有趣,她干脆也放下仅有的矜持,大刺刺的将手撑在桌案上,托着粉嫩的香腮,眼含笑意的直直盯着梁寂看,梁寂越不自在,她就越发痛快。
“将军!赵钊有急事求见!”
梁寂正处于几近崩溃的边缘,突然听闻赵钊在帐营外呼喊,一激动连忙拍案而起:“快进!”
赵钊几乎是闯进来的,他未来得及停下脚步,只直腾腾的跪下,还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他匆忙的朝公主和将军行了礼,还未等齐望舒说平身,便拱着手对梁寂说道:“将军…将军,大小姐出事了!……”
赵钊深知事情紧迫,便一口气将魏深交代给他的都说了出来。
梁寂一听,顿时脑子充血,梁焕卿平日虽顽皮了些,可总归是自己从小看大的亲妹妹,在府中有如掌上明珠般被捧着,往常连磕磕碰碰都未曾有过几次,这般威胁到性命的事还哪里有过?
齐望舒听了也登时目瞪口呆,前些日子见梁焕卿还是个活泼爱笑的丫头,如今再听闻她的消息时却已是生死未卜。
帐营中服侍的众人听闻此消息,无一不跪下噤声,梁焕卿在梁风眠和梁寂心里的地位是军营众人有目共睹的,有如此胆大包天的贼人猖狂到敢打梁府大小姐的主意,还是头一回见到。
营中气氛降到冰点,赵钊一边拱着手看向梁寂,一边不住的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滑落,滴在膝盖旁的土地上,溅起一层薄薄的尘土。
齐望舒扶着桌案缓缓起身,看着此时怒目圆睁几近崩溃的梁寂,她开口唤道:“梁寂…”
这一声呼唤将一时陷入绝望的梁寂拉了回来,他看了一眼齐望舒,眼神中透露出一道寒冷的光,齐望舒脚步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
梁寂注意到了她细微的动作,可此时他顾不得这么多,转眼又看向赵钊,揪着他的领子喊道:“魏深呢!让魏深给我滚过来!”
赵钊不敢直视梁寂将军的眼神,他拱着手埋头说道:“魏深身受重伤,属下安排人扶他休息去了。
梁寂一把将他推开,拿起放在桌案上的佩剑,掀开帐营的帷裳就要找魏深问罪去:“我倒要看看,拿主子的姓命苟且偷生的人究竟还有何脸面活着!”
秦瑞兰猜的没错,梁寂听闻果然火冒三丈,其阵势仿佛像是要亲手手刃了魏深一般。
赵钊拦不住梁寂,转身便求座上公主:“公主,还请你拦住将军,此时此刻最重要的,是去营救大小姐呀!”
齐望舒看了看他,也冷静了下来,提起裙子便追上去,梁寂脚步之快,她连追带喊,追了许久才在魏深帐前拦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