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心此时的体魄虽然不及曾经带兵的时候,可是配合这舞蹈完成几个高难度的动作却是绰绰有余的。
她一个飞步迈上前去,最后一步一跃而上,一个惊艳的后翻加深了这舞蹈的难度。
在众人的都倒抽气声中,反观柳糖儿今天似乎极为沉得住气,对宴心的舞一点惊叹的表情都没有,像是早就料到了。
凭借上一世自己对她的了解,这个女人一旦露出这种表情,那大概就是奸计得逞?
蓦地,柳宴心突然觉得自己腰间的系带一松,眼见着自己裙摆处的纱幔就要掉下去了,她赶紧一个下蹲接住,趁着起身的时候塞进了自己的腰间。
可事情却没那么简单,她背后的、肩颈的、还有胸前的飘带突然都开始脱落下来。
这罗云溪到底在搞什么鬼?
还没等她反应,突然就瞥见了柳糖儿对她挑衅一笑。
宴心看明白了,她是中了柳糖儿的圈套了。
好呀,自己早该料到的。
这条裙子竟然是她为自己准备的。
其实仔细想想也能解释得通。
柳糖儿此次定然是没有办法在众人面前争光了,所以到想要设计起自己来了,好让自己在众人面前丢脸!
偏偏不让你如愿。
宴心一边转圈,双手一边飞快的捡起那些脱落的舞裙,将她们重新组合、系好。
一曲闭,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柳宴心将舞步改了大半,但是好歹护住了自己的衣裙,她再次俯身,笑语盈盈。
“宴心献丑了。”
话音刚落,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宾客们接头接耳,纷纷赞扬。
“不愧是柳大将军的嫡女,果然是风姿绰约!”
“想来这一只舞,放在浔阳城中也难有同辈能够与之匹敌啊。”
秦玄益笑了笑,立即抓住了其中真谛。
“本太子记得这一只舞曾是淑妃娘娘所作,想必二弟看完定是感想颇深吧。不知二弟觉得是你母妃一舞惊艳,还是柳小姐青出于蓝呢?”
一句话,将秦玄琅推到了风口。
秦玄琅冷了脸,知道太子这是明摆着侮辱自己的身世,可他却又不好发作。
这个时候宁不屈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赶紧接了太子的话。
“要说舞艺,当然是淑妃娘娘更受一筹了,毕竟是自小养在舞馆的,这一色示人本就是家常便饭。”
厉害,实在是厉害,这一句话可是把秦玄琅得罪的严严实实的。
果然说宁不屈不聪明是一点不错了,只知道逢迎太子,全然不把二皇子放在眼里。
看着平南王欲语还休的模样,宴心都快憋不住笑出声了。
太子本来没想着有人答话,这么一来他更是紧咬着不松口了。
“那可不一定,淑妃娘娘毕竟也人老珠黄了,父皇这些年都没去看她几次,恐怕是与民间传言不符咯。”
这现场的宾客是大气也不敢出啊,这种玩笑话,他们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万一跟着乐就是得罪了二皇子,不搭话也是对太子不敬,所以就只能两两结伴,随意跟着周围人假意寒暄,也好混过这个话题了。
眼看秦玄琅的脸拉得老长,宴心解气得不得了,她确实也是故意为之。
上一世的朝夕相处,让宴心记住了不少关于秦玄琅的习惯,表面上他敬重母亲,关心朝局,爱护弟妹。
可是实际上,他痛恨死了这个庶出的身份,痛恨死了淑妃的过去。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受宠,处处被太子压一头的原因就是在于自己的出生不够尊贵,所以从小就打骂淑妃,更是在登上帝位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赐白绫缢死生母。
这样的过去突然被热女揭露,秦玄琅的内心有多么崩溃可想而知。
“其实小女一直敬仰淑妃娘娘当年的一舞惊天下,她的才名是多少女子心中的所向往的,能够成为皇妃也是她才德的证明。今日小女所能描摹的,不及娘娘万分之一。”
但宴心今天的目的不只是让秦玄琅难堪,她要做的是得到秦玄琅的信任。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可事实上她却是暗指了淑妃是用自己的努力得到了今天的位分,不像皇后,只能依靠自己母家的能力,皇上对她的宠爱早已经不复当年,如今只不过是看在她祖父江丞相是三朝元老罢了。
她接下了话茬,顺便颂扬了淑妃的才德。
“柳小姐果然特别,这一杯酒,玄琅敬你。”
有人救场,秦玄琅求之不得,赶紧想着要结束这个话题,他拿着两杯酒走上前来,正要递给宴心的时候却被打断了。
太子这时候清了清嗓子,也举着酒杯走了过来。
“二弟怕是逾越了吧,兄长尚未举杯,你怎的好越俎代庖?”
秦玄益向来刚愎自用,所以最后才会着了道,从太子之位上摔下去,今日一见果然是沉不住气。
看着宁疏影和柳糖儿记恨的目光,宴心一时间心情大好,不由添了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