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愣了半晌,施全忽的反应过来,一把抓起书信,拔足便走,何良一把抓住,“施大哥,你去哪里?”
“老贼乃是金国奸细,有书信作证,我去告发!”施全道。
“哼哼!”何良冷笑一声,道:“施大哥,这信既无台头,也无落款,你如何告发?到时老贼仗着位高权重,党羽众多,反来倒打一耙,说你诬告朝廷命官,你如何答对?”
“这??????”
吴通精细之人,迟疑道:“二弟,你说老贼是金国奸细,那必然通晓金文,这封信若是用金文书写,岂不是更好,即便是被人偷走,也没什么人认得!”
“那是欲盖弥彰!”何良愤慨已极,咄咄逼人,道:“吴大哥,你想想,宋人之地出现金文书信,若是被人告发,虽算不得确凿证据,却会引人注意,可若是汉文呢,路边孩童都能书写,岂不是更容易叫人相信,这是诬陷?”
“老二,那你说咱们怎么办?”周虎道。
“各位若是当真有胆气,就与何良一起除了这卖国之贼!少了内应,金人南侵的计划也要受些阻碍!”何良道。
“你一个文弱书生都不怕,我怕什么,算我老黑一个!”孙中第一个道。
“额是山西人,家里祖祖辈辈做小买卖,从小就交代额,不许做亏本买卖,额大老远跑来临安,不知穿坏了几双鞋,若是一事无成,岂不是亏大了,所以,也要算额一个!”董航道。
众人一个接一个表态,没有一个愿意离开。
唯有贾英雄垂着头,一语不发,他在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若是以前自己多学学历史,岂不就能知道这次行刺是不是成功了?不过,紧接着,他又想到那个问题,自己一个现代人,既然能穿越到宋代,那历史会不会改写呢?
恍惚之间,他发觉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他这人便有这一个好处,那就是不钻牛角尖,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去想,巴掌在桌子上狠狠一拍,道:“你们都去,少不得我,我也去!”
说完,他还用眼睛斜睨方圆,道:“师父,你怎么说,是不是还要回庐山问问大佬?”
这就是贾英雄的小心思,他虽然拜方圆为师,可毕竟时间尚短,在心里还是与魏胜等亲近一些,而这些人里,除了魏胜之外,其余人武功都算不得如何高强,若是遇上那贼道马南飞,必然要吃亏,所以才想要将方圆扯进去。
方圆面色一红,环视众人,觉得这里与庐山清风观仿佛是两个世界,这些人虽粗俗,却豪迈,虽丑陋,却慷慨,热血上涌,终于鼓起勇气,自己做了回主,道:“何兄刚才说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想来师爷他老人家知道了也不会怪我,算我一个!”
“好,这事就先这么定下,不过,金人虽欲再次南侵,兵马调动却终非一朝一夕之事,咱们还需细细思量对策,以保万无一失!”何良道。
众人又聊了一阵,便即散去,方圆当场就要拉贾英雄练功,贾英雄也乐得如此,却见魏胜等人似是有话要说,方圆也只好先行安歇了。
房间里,贾英雄被围在中间,周围是魏胜,何良,徐虎,孙中。
“老四,你既已拜方少侠为师,这是天大的机缘,切不可躲懒耍滑,一定要好好练功。”魏胜道。
“这是自然,大哥放心!”贾英雄拍着胸脯道。
何良轻轻一笑,道:“我不担心老四耍滑,就是看方少侠为人过于忠厚老实,全无心机,我担心他被咱们老四这‘傻中奸’给坑死!”
众人一阵大笑,贾英雄却不乐意了,骂道:“何老二,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贾英雄怎么就不忠厚老实了?真真是岂有此理!”
“你小子何止不忠厚老实,还势利得很啊!”孙中言语之中透着一股酸气,道:“当初我要教你功夫,你不仅老大不乐意,还不愿叫我师父,说是怕兄弟们不好称呼,今天早晨倒好,人家根本不愿收你,你却厚着脸皮硬拜!”
“你懂啥,我知道咱是一家人,你怎么着都会教我,可我师父不同,我不求他,他今天要是走了,我去哪里找?再说,我学会了高深武功,再回头偷偷教给你们,你们不是也跟着享福?”贾英雄翻着白眼,一脸嫌弃说道。
魏胜知道贾英雄是个混不吝,做起事来,不管不顾,生怕他当真如此,犯了江湖禁忌,脸一沉,道:“老四,不可胡闹,各门各派的武功都是不传之秘,你怎可胡乱传授,万一被你门派的师长得知,不知是如何严重的后果!”
“传授给你们,怎么能是胡乱传授?再说,大不了我偷偷教给你们,不叫别人知道,不就得了?”贾英雄理所当然道。
“人生在世,头上是天,脚下是地,心在中间,私相授受成了什么,岂不被人耻笑!”魏胜又道。
“不学就不学,骂什么人啊。”贾英雄见魏胜当真急了,不敢还嘴,低低的嘀咕一句,算是解解气。
孙中却是个蒸不熟,煮不烂的滚刀肉,咧着大嘴,笑道:“老四,魏胜不学是他的事,我老黑却是百无禁忌,日后若是有了好处,可不许忘了我!”
这话贾英雄听得顺耳,蒲扇般的巴掌将胸前的肥肉拍得一阵惊涛骇浪,道:“黑哥,这事你放心,我贾英雄最是讲义气了!”
“哈哈,够意思!”孙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