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刘朝宗还是允了我往云居寺去住一段时日了,不过随行的还有闲得不能再闲的刘承明。
我在马车上,虽是一路颠簸,心下却是别样的舒畅。迂回的山路铺满白色的雪,山上盛开红梅,整座山就成了一幅极美的画。我终于能够舒心地笑出声来,宫中的日子过得太累了!
“娘娘笑什么?”刘承明骑着马到我车窗前来,脸上也揣着享受。
“冻云宵遍岭,素雪晓凝华。”
刘承明笑道,“以前就听闻这云居寺的山风景别致,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今日,当真是你头一次见吗?”我在马车内望着他,看他再如何把戏作下去。
他却不言语了,望着远处的山景,勒住了马。我便也唤人勒住马,问他,“怎么了?”
“记得娘娘说过,每年寺中总会引来送往许多女子。”
“年关将至,留在山上的女子应当少了许多了吧。”我也望着山景,仿佛,明白他心头在想什么了。
他回首向我笑笑,摆摆手,“那当真是可惜了。”
云居寺在山顶,地势陡峭,只有一长阶可以通达。待我们到阶下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马车在这儿就停下来了,再往前也是走不动了。而再待我们爬上山顶时,夜色已深。
九方师太因为我要来,便也从庵中搬到寺中小住,她见了我,笑得随和,“恭候娘娘多时了。”
“让师太等这么久,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娘娘说得哪里话。”她朝我行了个礼,又道,“寺中有一贵客,求见娘娘,您可要见?“
贵客?我来云居寺的消息没几个人晓得的,这又是哪里来的贵客?
师太见我困惑,继而又道,“本不该瞒着娘娘的,只是与那位贵客有言在先。”她从袖中拿出一锦囊,方道,“她让贫尼将这一锦囊交与娘娘,见与不见,娘娘再做定夺也不迟。”
我接过锦囊,看了刘承明一眼,他将头别向一处,也不说话。我方打开锦囊,囊中只有一方素锦,展开素锦,上面只有一句话,这句话,却是足矣,锦帕上写道: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师太可否告知,他,是何时到的?”
“足月有余了。”
“清越记得,师太曾说,因果随缘。”
“娘娘,只有通达因果,才能随缘自在。”
“清越明白了,师太安排吧。”
她笑道,“今日天色已晚,禅房早已为娘娘备下了,贵客明日再见又何妨?”
“师太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