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十多山贼壮汉走后,雨楚,秦宛南,姚芷亦三人同时上前一步,双手作揖道:
“多谢这位少侠援手之恩。”
安崇文有些尴尬,他仍谨记他父亲让他不可暴露身份的话,当即略微侧过头去,不用正面对着三人,轻声道:
“行走江湖,这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姚芷亦性子温婉随性,见这少年英雄躲躲闪闪,应该是不愿透露身份,本不好追问其身份,但自己心中又有不甘,总觉得这个少年的身型背影虽好似从未见过,但就是冥冥中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即一咬牙一跺脚,有些红着脸的鼓起勇气,双手抱拳,柔声道:
“在下名剑山庄姚芷亦,长安人士,敢问这位少侠可否告知姓名,方便芷亦日后感怀少侠援手之恩。”
有那么一瞬间,安崇文心中恍惚,想着不如就撕下这多事的面巾和她相认,可又想到父亲此举必然有他的道理,自己不可因为一时冲动坏了大事,反正已经知道芷亦妹妹的行踪,如今人在秦叔叔门下,又来参加武林大会,来日方长,总会相认。
“在下不过一个江湖上的无名小卒,施以援手不过分内之事,不劳两位姑娘挂念,我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各位有缘再见。”
说罢安崇文几乎是头也不回,一路逃离了他们身边。
“应该不是崇文哥哥。”姚芷亦心道:“虽然崇文哥哥和自己十年未见,定然是有他的难处,但他绝不可能近在咫尺却不与自己相认,只不过不知为何,他的身型背影自己都好似第一次见,却总觉得似曾相识。”
“好奇怪的少年,不过以他的年纪,这武功修为是真的少见,恐怕咱俩联手都走不过二十招,是吧师妹。”
秦宛南见那少年离去,转过头去对自己师妹道,却发现她仍痴痴发呆。
雨楚见贼人逃走,总算长舒一口气,赶忙往前两步,轻声道:
“好在这位少侠武功高强出手相助,不过想必这群贼人也是惧怕名剑山庄和烟雨楼的其他弟子就在附近,倒也懂得审时度势,只不过这嵩山如此看来,形势果然错综复杂,各种三教九流妖魔鬼怪都混迹其中,不如让雨某护送二位姑娘下山。”
“就不劳烦雨公子了,我和师姐这就下山回到同门身边,雨公子请自便。”
说罢姚芷亦便拉起秦宛南的手,回身就往山下走去。
“芷亦,你怎么了?”
秦宛南觉得有些奇怪,自己的这个师妹虽然很有主见,但在外面,除非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否则她从来不会抢在自己前面拿主意的,可刚才还没等自己回话,她就匆匆回绝了雨楚并拉走了自己。姚芷亦乍一看倒没看出太多异常,依旧是轻声细语的浅浅道:
“没什么,想快些回去了而已。”
“你莫不是真的被刚才那个蒙面少侠迷住了吧?”
秦宛南总觉得气氛有一点冷清,便不自觉的开了一个玩笑,想活跃下师姐妹俩的气氛,谁知这次姚芷亦没有接她的玩笑,只是很坚决的摇了摇头,轻声说了两个字:
“没有!”
自觉无趣,秦宛南偷偷吐了一下舌头,也不再多说,还是等自己这个师妹的情绪好一些了,再细细问她便是。
话说安崇文逃似的运起轻功一路小跑,虽说绕了几步,但也很快便来到山脚的小镇之上。两步回到客栈房间之中,安崇文立刻回到床上,静心打坐运起,收起杂念。
收到父亲传来的纸条,却连他本人也没见到:勿声张,先下山,藏身份。这短短的九个字说明了父亲定然处于身不由己,必须隐藏身份的环境当中,可当时的四周又没有什么可以藏匿身型的高大树木或者乱石,是一个大大的平地,只能说明他混入了皓月剑派或者少林寺的普通弟子当中。说不定这件事能慢慢揭开自己父亲十年鲜少露面的真相,既然他让自己到山下等,那便安心等吧。
重逢了姚芷亦,也是让安崇文心中有说不出的激动,想不到当年那个对自己很好的芷亦妹妹如今出落的如此美丽大方,无论身材还是容貌都是万中无一,就连自己看到也在一瞬间失了神。只是可惜今日情况特殊,否则一定与她相认,就是不知她会不会恼我十年未去见她。想到她的那句:祖辈是长安人士,难道是她一眼认出了我吗?
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安崇文轻轻的甩了甩头,将这些疑惑和杂念摒除,又专心的修炼起内功来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将内力反复绕着全身运转了两周天后,安崇文才从静心练功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轻轻推开窗子,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转暗,想必此时已经快近戌时,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安崇文竟然修炼了整整三个时辰而未有一点察觉。
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全身的筋骨,便计划出去找点吃的,可正当自己走到门口准备出去的时候,却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背后窗子射入,回头定睛一看,一个绑着纸条的石子落在地上。安崇文心中突然一阵窃喜,难道是父亲?便立刻跃到窗边,偷偷朝外张望,却并未发现人影,也没有听到丝毫动静。只有那个石子静静躺在房间地板之上,而那石子上挂着一张字条:今夜子出,镇北五里,废庙相见。
没错,果然又是父亲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