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附近的焚尸案也已经确定了尸体不是城内居民,户部彻查清点了所有灵州户籍,并没有出现超过五人以上的人口失踪,但那些被焚烧过的尸体是谁?为什么不偷偷处理掉,而是统一运到没有人的村落那么刺眼的集中烧毁。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安崇文用力的甩了甩脑袋,干脆不再烦心,而是一个人偷偷来到后院的演武场里开始练剑。
飞雪剑法第五层的总纲口诀是:万千气力尽归心,心中有剑剑无形,已经突破到第五层半年多的安崇文根本没有丝毫精进,因为他完全理解不到这句话的意思。自己的父亲不在身边,去向自己大伯请教的时候,他却总是说,等三五年之后,自己的阅历够了,自然能懂。不去管那么多了,安崇文的剑越舞越快,直到有人在旁鼓掌,他才回过神来。
“安兄弟,你的剑法真是奇妙,虽然招招凶险,但看起来却和舞蹈一样优雅。”
一旁的郭晞已经看了多时,虽然自己从小就联系骑马射箭,还有专门的师父教授武功,但看到安崇文昨夜对敌的出手以及今天一个人的练习,心气很高的郭晞还没交手便有些自叹不如。
安崇文收起飞雪,不好意思的扣扣脑袋道:
“哪里哪里,过奖了郭兄,不如咱俩来比试比试?”
年轻人的心气总是很高,即使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会输,但未战先降从来不是将军之子的性格。郭晞从一旁的兵器架上取下自己最顺手的长刀,恭敬的双手抱拳道:
“那就请安兄赐教了。”
安崇文也从一旁的兵器架上取下一柄长剑,答曰:
“请!”
安崇文用剑,轻巧迅捷,郭晞使刀,大开大合,两人均为留手,就好似要把昨夜的闷气发泄一通似的。二十招后,郭晞举刀从斜刺里扫过下盘,安崇文借势跃起,在空中轻点一旁的武器架将身型扭转过来,顺势把剑轻轻搭在了郭晞的颈旁。
“郭兄,你输了。”
郭晞放下手里长刀,现是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又心服口服的点点头道:
“二十招便可胜我,我俩无论是招式,还是内功,都差的太多了。对了,安兄弟,你会喝酒吗?”
“啊?”
正在讨论武功,一下没反应过来的安崇文心想怎么又突然讨论到酒上了?只得摇了摇头小声道:
“阿爷不在家,爷爷和大伯管的很严,我没怎么喝过酒。”
郭晞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安崇文的肩膀道:
“大丈夫无论带兵打仗,还是行走江湖,哪有不会喝酒的道理?没听过李太白的诗吗,酒逢知己千杯少,我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收拾你的事儿了,走,我请你喝酒去,众多烦心事,一醉解千愁。”
说罢还没等安崇文开口回话,便拉着他快步出了院门。
灵州城内某处酒肆,大清早起来的老板才刚刚打开大门,便有两个十六七岁的年轻男子冲了进来,点了两坛上好的果酒。郭晞让老板拿了两个大碗,急匆匆的将其倒满,举起碗来大声道:
“安兄弟,你我相遇,便是缘分,这第一碗酒便敬我们的友情吧。”
说罢一口将整碗饮尽,安崇文脸上难得出现一丝尴尬,难道这酒是这么喝的?但毕竟盛情难却,只得咬着牙将自己那一碗酒也喝光。酸涩中还带着一丝甘甜,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喝。可还不待他说点什么,只听郭晞又道:
“昨夜那伙贼人也是早有预谋,我们虽然惨败,但一起联手御敌的情分却难能可贵,再干一碗,他日咱们一定要报此仇。”
说罢又是一碗饮尽,安崇文左右看了看,似乎酒肆里还没什么客人,只得小声问道:
“郭兄,来酒肆喝酒,都是这么喝的?”
酒过三巡,已将近午时,酒肆小桌前的两坛上好的西域果酒已经见底,两喝酒的两人已经东摇西晃,连坐都坐不稳了。见双眼迷离的安崇文愣愣的坐在酒桌前发呆,郭晞笑道:
“安兄弟,你是喝多了,还是思春了,怎么一动不动。”
安崇文虽然已经有些头昏脑涨,但他内心还是清醒的,于是便想了想,自己从小到大关系最好的女孩,只有那个青梅竹马但十年未见的姚芷亦了,自己父亲走后便一直没有机会远赴剑南,不知道她在那边过的好吗?自己已经长大了,这次若是离了灵州,该去看看她了。想到这里,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郭兄说的什么话,莫不是你思春了,跑来污我?”
“哈哈哈哈,你我都是年轻男子,又未婚配,思春难道不正常吗?”
说完郭晞正准备再调笑两句,却突然想起什么,含糊不清的问道:
“安兄弟,昨夜回来便匆忙去父亲那里请罪,忘了带钱了,你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