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对不起,你的门没有关好,是风吹开的,碰巧我漱完口,经过你这里,你别误会了。”王十一诚恳地说道。
那醉汉听王十一如此一说,看他年轻帅气,不像是强盗小偷,就愣在了床上。
自然,这猛烈的撞击的巨响,也惊吓到了楼道里的好几个住户,人们纷纷将门拉开,探出黑黑的脑袋来,见楼道里除了风之外,没有什么异常,又将门关住了。
狡猾哥听到响声后,他也将门打开了,从门缝里伸出了一只头发茂盛的头颅来,滴溜溜左右转动着头颅。
“王十一,外面发生什么事了?”狡猾哥冲着王十一低声喊道。
“没事,是大风把门刮开了。”王十一转过头,对狡猾哥说道。
“你一个人站在别人的房间旁边发什么呆?”狡猾哥很奇怪王十一的举动,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狡猾哥,这位老兄今晚喝醉了,他看起来很伤心。”王十一见狡猾哥出来了,胆子也大了,便回答道。
狡猾哥听王十一这么一说,就拉开门,走了出来。
二人聚在一起,胆子就更大了,“吱呀”一声拉开了那醉汉的门,大胆地走了进去。
这时,一股浓烈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王十一仔细一看,只见醉汉床前有一大堆呕吐出来的脏东西,原来那酒味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房间的地面上,歪歪斜斜地躺着七八个空空的啤酒瓶子,桌子上那沾满卤汁的塑料袋子里,还残余有三两个焦黑色的卤豆腐。
狡猾哥一看就知道,这中年汉子一定是一个人喝的闷酒,就掩着鼻子,一屁股坐在那醉汉的床上,对他说道:“老兄,你一个人在家里喝酒,也不叫上我们,我们就住在你对面,独醉醉,不如众醉醉,大家一起喝醉,不是更好吗?今晚三楼的戏不是更加好看吗?”
那醉汉被这两个突然进入的年轻人弄蒙了,他本想驱赶,但这两个年轻人看上去面善,毫无恶意,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狡猾哥,见狡猾哥坐在床上问他,就答道:“小弟,你就莫取笑我了。”
“老兄,你一个人在夜里把自己灌醉,有什么想不开的啊,正月里,是一个开心的时候,真的犯不着这样折腾自己。”王十一站在一旁劝说道。
“小兄弟,你们莫取笑我,我心里苦啊,喝点酒,发点疯,我的心里就会好受一点。”醉汉说这话的时候,一直苦着脸。
“老哥,喝酒发疯,解决不了问题,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在这边也混了三年,认识不少的兄弟,我出头,帮你出了这口恶气。”狡猾哥一看这个粗大的汉子竟然被折磨成不成人样,心中就升腾起了一股英雄气概。
在石岩这一带,他狡猾哥不怕任何人,工厂的保安,车间的小混混,他都称兄道弟,只要一个电话,立马就可以叫来一个加强班的人。
“兄弟,你的好意我领情了,我这是内伤,被那个臭不要脸的婆娘伤透了心。”醉汉说完,对着地面,狠狠地唾了一泡口水,两行男儿泪就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内伤”狡猾哥有点莫名其妙,“你婆娘难不成是峨眉弟子,大内高手?”
狡猾哥受金庸的小说影响至深,能够把壮实汉子打成内伤的,他深信绝非等闲之辈。
“小兄弟,感情上的伤害,你还年轻,不懂这些。”醉汉摇摇头说道,“论力量,她怎么是我的对手,趁着我上班,她跟别个野男人跑了。”
醉汉耷拉着头,眼泪又稀里哗啦地流了出来。
原来那醉汉心里真的是有很多黄连苦水要倒,是的,一个男人没有苦到极处之时,怎么肯轻易就流下了自己的眼泪呢?
“一个女人,走了就走了,重新找一个吧!”狡猾哥厂里是做光纤跳线的,里面年轻的女孩如云一般多,车间里从来都是女追男,工厂寂寞的集体宿舍里,总有多情的姑娘哭成泪人。
一个大男人,为一个女人,醉成这样,哭成这样,大帅哥狡猾哥怎么也想不通。
王十一却立在一旁,沉默不语。
情感上的内伤,其力可摧毁一切,男人都是泥巴做的,女人是水,大水来了,泥巴也就不复其形了。
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何雪忆
这个时候,她应该在燕城的大学里读书吧读完大学,也就不会再出来打工了,她会有一个体面的人生。
深漂的光芒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