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年迈的白衣人,并肩行来。
这一看又是将人代入一阵久远,赫然是多年未见的刘鸿英和白纪堂!
当年米商为刀,而今已是安安生生做了二十多年的买卖,为商所愿不过如此。
“沧澜州合商号六合金稻,头家刘鸿英、白纪堂,望与西原公再赴同程,入云州行商!”
比二人还要年长的侯宝也来了,刚定的杖、大红的袍,不似这般年纪,走起路来煞是豪烈,“宝烟庄侯宝,代殷州宝烟、雍州庐烟、澜州溪烟、贺州冠烟,入云都为商,烟庄后人不逆,当与季头家攀越山岭、再取豪光!”
在场之人哑然骇然,瞧瞧这一个个的道,细一想若不是季牧引商,何以见到如此爆烈局面!既不是云都牵头,一个个放得大开,别扯什么云都格局、九州时势,看的只有这季牧的面子!
这一来,事情反而纯粹了许多,那么既然是老相识帮场子,人家愿意什么就什么,怎么吹捧怎么抬,怎么过去怎么今,王老子也管不着!
“棠州香堂,头家甄月如,愿入云都行商,望得前辈指点!”
“陶州辉窑,头家文佑,愿入云都行商,偿父所愿,望季头家多多提携!”
看到这二人便是看到了浓浓的迭代意味,文岐和甄霓彩,这当年不合群也不自主的两州商首,产业都全面移交了下一代。至于和他们的关系,便不是季牧的关系了,而是季初云没少耕耘于此。
接下来,一面红绸而遮,其下落着一个一人抱不下的大酒坛,今时入商万千景,竟还有人呈礼而来。
此来不是别人,正是祝正熙的长子祝炎,携着一大坛醉仙居的顶级新品“醉卧黄龙”。祝正熙已永隔人世,他这一生对九州酒品的造化,必将成为一道永世的佳话。
“云州士酒,头家虞力士,今此之后铺落云都、相携共校”
乍看去景象有些奇怪,士酒本就是云州之商,来云都做生意自在情理之郑而实际上,此举带来的动荡丝毫不弱从前,话虞力士这个人,商界同行见过他的寥寥无几,这么多年士酒的名声越来越响,但这位大头家却给人一种孤傲无匹的感觉。
更为重要的是,季牧和虞家的一些不快,旁人不知,商界了然,虞力士公开露面力挺季牧,一酒登台万般消,实是在给商界一个莫大的提点。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虞子贡的后人里,还活跃当下的只有虞力士一些,但这不代表虞家就只剩下了一个虞力士。虞家枝叶之茂,岂是寻常家族可比,虞力士此举不知是要给虞家一个时代安乐还是站在季牧这里再战一场,总之,春风化雨,于他二人间再无人可滋事。
黄昏至入夜,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左右长桌前便已坐满了人,力助云都帮衬季牧的足足来了三十多位商家,且个个都是一州级别的大商。
季牧缓目望去,满眼都是当年的景象,若无这个场子,今生再不会凑起这些人来。所有的发生都不曾抹去,交集永不是当下的一瞬,它会在未来不知哪,闪烁起比当年还要亮堂的光辉!
他们这些人啊,都是大富时代的潮上人,一生的沉浮却比从前时代更加激荡,得之便是大,失之便如泥。谁人不想安生,可稍有不慎不是当了谁的刀就是入了谁的局,经历了一遍遍商帮商会的征伐夺利,潮涨潮落,惟磐石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