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斋反问道:“我问你的,只是文墨?”
季牧立时眼睛一亮,“陶公应该会从墨品文具的成色入手,打造出更优质或者说别的招牌不能比拟的特质,方才能够闯出云州、角逐天下!”
“那你说,陶大朱为何要搞出陶文轩和陶然庄?”
季牧一愕,“您刚刚不是说过了吗,因为陶聚源做得太大。”
“不,忘了我说的,我现在是要你说,陶大朱为何要搞出陶文轩和陶然庄?”
“这……”季牧不由挠起头来。
“你仔细想想,我们后面聊了什么。”
陶文轩、竞争、特质……想着想着,季牧霍然抬头,“因为织厂在贺州,陶公无法把控纺织的工艺,随着工艺的进步和棉布市场的变化,总有一天陶聚源的棉布会失去竞争力!而陶文轩的产品,陶公下足工夫研发,最核心的技术攥在自己手中,这样才能立于不败!”
“你好像说了两次立于不败,怎么这么多不败?”
季牧脸一红,“晚辈思量不周,老先生见谅。”
“说白了陶聚源是垄断,而陶文轩是竞争,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经商路子,但也涵盖了绝大多数的商业行为。垄断是众矢之的也是万利之法,但想要做到需要历史、地域等等无数的运气,竞争才是九州的常态。尤其等云州的商业局面彻底打开,一边要走出去一边还要固地盘,这竞争的核心之力才是重中之重。”
老斋又续了一锅烟,季牧打开火折赶紧为他点上。
“你叫季牧是吧?”
“晚辈季牧。”
“你学识不凡、见解有道,恐怕不是个长期的伙计吧。”
“不瞒老先生,晚辈来自云州太学,此来陶聚源是见习。”
“难怪。”老斋悠悠点头,“这个时候才出来,那你应该是在竞争名士了吧。”
“正是,还有十一个月,就是最终的名士评定。”
青烟袅袅,拂到灯光处,色泽丰富了起来,缓缓幻着不可名状的图案。
“你的那位院长,应该就是韩富吧。”
季牧一惊,心说这老先生这等见地,果然来历不凡,“老先生认识院长?”
“曾想认识,但他太讨人嫌,不过这韩富也有一点好,这家伙护犊子,护得比谁都狠,只要他看上,石头都要捂成珍珠。”
季牧面色微暗,能来陶聚源再加上路奇的那一席话,季牧仔细梳理了两年来的太学生涯,发现自己对韩富有着不少误解。
老斋见状忙道:“你呐,不是石头,就算是也是绝等的岫玉。韩富能给你撑开陶聚源的局面,怕是丧了不少的老脸呢。”
“老先生,您不会也是太学出身吧?”
“你见过哪个太学子弟出来切布的?”
“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