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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凤凰

那女子一个挽手而下,众人霎时歇了言语,听了嘈杂,周围一片寂静,只余台上女子并着不知从何处飘出来的乐曲。她随着曲子的高低缓慢变换着动作,几个起伏后,曲子渐渐绵长不再是一奏一歇,那女子也随着以广袖掩面转过身来,慢慢伴着动作广袖轻移,露出她那一张浓妆淡抹的柔媚小脸,锦华惊讶,那赫然就是念允。

轻扑脂粉,淡描黛眉,粉唇含笑,眼波流转,腰细如柳,举止如风,眉间一朵凤尾花钿,衬着一身红金色凤凰衣饰,如同一只欲飞九天的浴火凤凰一般,潋滟华贵,翩若惊鸿,却也美得极其震撼人心。便是如锦华也不敢想,那个方才还是一身素雅衣裳柔情似水模样的念允竟也有如此风华,便像是两个极端一般。

乐曲渐渐回荡开来,锦华凝神听了片刻,竟是古曲《凤求凰》,而念允舞的,也是失传已久的古舞《凤求凰》,两种求凰,便不知她这只凤要求的到底是哪只凰?

高台上广袖轻挥,裙摆荡漾,素手纤纤,眼神变幻,时而弯腰浅笑,高台下水流叮咚,如一副绝世美人图。她时而仰头含泪,时而闭眼似睡,时而眼含不甘,时而万念俱灰,时而欣喜若狂。她舞的认真,舞的动情,舞的如梦,舞的似幻,像极了一个为了心上人柔肠百转、心事重重的相思模样,便是让他们这些旁观者都不禁被她带入那为求心爱之人眷顾的爱而不得的情绪中。

一时偌大的含光饮绿中,只余中间高台上那个在一片红金色中穿着凤凰服饰和着《凤求凰》曲舞着《凤求凰》舞的柔媚女子。

二人负手而立站在折角处看着高台上尽情舞动的女子,羿尧看了一会儿才用他一贯低沉淡冷的声音对着锦华说起了带她来含光饮绿的用意。

“念允是三哥的心上人,”不顾锦华听了之后震惊到不可思议的神色,“当年便是这一曲《凤求凰》,这一舞《凤求凰》把二人牵扯进了这场爱而不得的情爱中。”而后左侧头注视着锦华的眼睛轻声说道:“方才说的修翎便是三哥的独子。”

锦华墨瞳不禁睁大,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一时被他的三言两语给镇住了,愣愣的不知如何反应。羿尧轻叹一声,看了一眼高台上逐渐接近尾声的舞曲,拉着呆愣住的锦华折身往他们来时的那间闺阁走去。

“好了,该回神了。”羿尧拉着她一起坐下,看了半晌她一副目不转睛的愣神模样,心中有些“不忍”,虽然她这样看着格外乖巧柔顺可爱些,可还是出言“唤醒”她。

锦华回神看了满脸柔情笑意的羿尧一眼,嘴角是无论如何再也勾不起来,遂敛起神色,转目重新打量一番这间属于那一袭红金色潋滟无双的女子闺房。

羿尧之前所说的与羿云有“交情”在听到含光饮绿时也不过以为是他的红粉知己,但初见念允时她一身温柔如水气质即使心中不太相信还是此前那般想。如今羿尧竟然告诉她说念允是羿云的心上人,这如何不叫她震惊?看着圆桌中央瓶内的橙红色四季海棠,想起羿尧说的那句“各花入各眼”,当真是一点没错。

但是二人的身份到底太过悬殊,即便羿云再风流成性,帝都也有不少闺阁女子仍心存爱慕,盼着有朝一日能成为三皇子妃,这也无人能说什么。只念允是羿云心上人这一点,结合昨日里的几番交谈,她心中明了他所谓的不羁风流不过迷惑世人眼的迷雾,有一个痴情如羿尧专情如元兴帝的,虽不至于全然相像,到底性子多少有几分类似,想来他也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子为侍妾为奴婢,何况还有一个孩子。可堂堂帝皇之子、贵妃之子却要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妃,便是抛开元兴帝答不答应不谈,朝臣、史官与百姓的闲言碎语也能让二人一刻都不能安生。而且自古男子三妻四妾都是寻常,旁人也不会置喙羿云任何,毕竟他性子风流是“出名”的,若是念允与孩子当真进宫,所有的明枪暗箭就都会朝着她们而去。加上今日的一番交谈,锦华知道念允并不只表面看起来温柔,其内里性子亦有刚强,她同样聪慧如何不晓得宫中种种,所以今日这番情况才是必然。

他在宫中风流度日,她在宫外尽情舞曲,两人好像各不相干,各过各的,虽咫尺却陌路,但这样于二人也是最好的,只是那个孩子……

隔着纱纸看了一眼外头高台上那一抹红金色的娉婷身影,轻叹一声,蹙眉看着羿尧,轻声问道:“修翎那孩子……?”

“他如今十岁,知晓三哥与念允的事,却无任何旁的心思,未免被有心人探到,我把他放在苍鳞卫中。”羿尧左手撑在膝盖上,右手摩挲着腰际垂落的盘龙凤血玉佩,看着那方挡住暗道的多宝阁上一个青玉瓶子淡淡道。

十岁正是一个孩子好动的时候,不说能知晓世事,能懂得一回人情世态便会被人所夸赞。今日知晓的两个同样是十岁的孩子,见过的圆子活泼之余心思也能与成人比较,异常灵敏,未见过的修翎小小年纪竟也能看淡世间浮华,甘愿入苍鳞卫尝尽苦头。

该是叹一声世道于世人而言太过严苛,还是叹一声人情与冷暖太过凉薄,偌大的天下竟是容不下小小的一个他与她。

见锦华一直颔首低眸看不清神色,羿尧不由神色担心的轻唤一声,“锦华……”

锦华自思索间回神,对着羿尧担忧的脸轻轻一笑,笑容中满是苍凉。羿尧凝眉,他明白不是对他二人的,昨夜也是沉思了良久才定下带她来见见念允的决定,知晓她听了缘由后一定会想些什么,却也为了能让她日后在宫中行事更加方便些而不得不告诉她这些,如今她此番神色已叫他后悔不跌,却也无法。

“你不必忧心,我无事,只是有些感慨罢了!”或许应该说是感叹。她语调轻轻的,神色略显沉重。

羿尧正待再说什么,一侧的多宝阁“吱吱”一声往一旁移去,仍是一袭秋香色、梳着凌虚髻的念允脚步轻缓的走出,她对着二人盈盈一福身,轻笑说道:“奴婢方才怠慢了两位,是奴婢的不是,还望太子、太子妃莫要见怪。”

锦华内心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素雅衣装比之方才高台上华服加身仿若两人的念允,她有如此才情,想必未来含光饮绿前也是一个大户人家姑娘,如今却要在这方天地见惯世间百态,与心上人想爱却不能相见相守,如何不悲凉?

“怎会,姑娘且坐。”敛下所有心思,锦华亦看着她莞尔一笑,霎时犹如光辉灿烂。

念允也不由得多看了一身男装尽显俊俏清朗的锦华一眼,再看似低眸沉思的羿尧,心中明了。今日得了东宫嘱咐,她便猜着是太子带着太子妃一道来,想来也是要告诉太子妃她与羿云之间的种种,此番见太子妃与之前相较愈显真心的笑靥便也不奇怪了。

遂坦然落座,神色毫无变化,也不惧锦华会不会问她关于她与羿云之间的种种,只看着锦华笑意渐深,随声问道:“太子与娘娘可要留膳?”

锦华闻言看向羿尧,毕竟今日是他带她出来的,虽已见完了该见的人,但锦华知道他必定还有其他安排。羿尧看了一眼锦华,对着念允淡淡的说:“不必。”

“我瞧着姑娘的舞曲《凤求凰》都是失传已久的,倒不知姑娘是从何处得来的?”不好三人间一片寂静无声,锦华神色自然不似在平常人面前那般淡然无波看着念允清灵出声。

“奴婢自小喜爱习舞,父亲便遍求各地擅舞之人求得这曲《凤求凰》,说来古曲易失传与它难习不无关系,奴婢也是习了四五年方能跳的完整,却也是形似神不似。”念允越过纱幔珠帘看向窗棂下的那架古琴神色带着怀念悲伤,语气却轻暖。

能为她遍求各地名师,想来他父母亲也是极其宠爱她的,就不知她家中是因为什么导致她落得如此境地?不过,四五年想必是她在家中习的那四五年,到如今已过十几年,她也舞的驾轻就熟,形似神更似,仿佛这舞曲是为她量身而作一般,无人能及。

“姑娘一举一动不肖说形似,怕是天下间能舞《凤求凰》者皆不及姑娘神情分毫。”锦华端正坐于锦凳上,双手如着女装时至于膝上,展颜夸赞,神色很是轻松随性,也不纠正她一口一个自称“奴婢”,她性子也是柔中有刚,倒不如顺着她。

“娘娘太抬举奴婢了,这含光饮绿中佼佼者众多,奴婢哪里担得起一个“无人能及”。”她太过谦卑,神色间既无骄傲自满也没有自信得意,语气平和淡淡,想是多年来的看人眼色过活已把她在外人眼前的所有棱角磨得光滑平整无比,过程却要尝尽心酸委屈。

她都自谦到这份上了,锦华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想到方才打量房间时看到的那一架略显与众不同的古琴,锦华便转到古琴上,语气带着疑惑向念允问起,“姑娘也喜爱弹琴?”

羿尧独自坐在一旁听两个女子谈独属于女儿家的东西,神色并无不耐烦,目光虽然没有停于锦华身上,但一旁的念允却暗中几番看到他的余光时不时的扫向锦华。眼底有些无奈、叹息与纵容,剩余的便是柔情宠溺,仿佛锦华在他眼中就像是那不听父母话的顽皮孩子一般,不禁叫她羡慕向往不已,却总是无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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