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份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我喜欢的孩子永远都有些倔强,她自此次入宫见我后,回去后便主动要求出家,入那新进入夏国的宗教,佛教的尼姑庵里,立誓此生不嫁。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的确是愕然的。
“她才十五岁……怎么就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白壁接话道,“你也是立誓不嫁的。父亲宠溺你,才一直留着你,可是她们家却不会了,何况……”
何况紫琉毁了她的名节却不肯娶她,于她不知如何,但于许家是奇耻大辱。
是我糊涂了……
她若不这样做,又哪里轮的到她来拒绝这桩婚事?
天啊,我过了这么久的悠闲日子,竟是忘了我与别人相比竟是特别的。
心思一下子混乱起来,手中的棋子被随手扔到一旁。白壁见状忙道,“你不会是又要和我说现在有些不舒服,待会再来找我下吧?上次我可是等你等到晚饭,你那边才派人来说你累极了,竟是忘了我。”
我勉力对他笑了笑,“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叹了气,和我道,“你看,外面阳光多好,拿上梳子和篦子,我帮你篦头发好不好?”
我一向勤洗头发,头发又不长,只要不是病中,隔上一两日都会清洗一番头发。不过篦头相当于按摩穴位,能促进血循,有助眠的作用,先生们说这对我有好处,我自己又觉得别人轻柔的帮我篦头很舒服,所以常常叫人帮我篦头。
幼时他也经常帮我篦头,长大了却不大好意思了。现在说这话,大概是因为觉得我情绪过于低落,想让我放松放松。
我其实很喜欢和他亲近。
他们搬了长榻出去,又捧了一整套的梳子和篦子,白壁亲手将梳头时用的布披在我肩上,轻轻的摘了我发上的钗环,用手指轻轻打散了我的头发,然后用孔径略大的梳子柔柔的上来替我梳散,依次转换了五次梳子,直到梳子的孔隙越来越小,最后用手指轻轻的按揉我的头皮,犹豫了下后,问我,“摘了耳坠可以么?”
我在暖融融的阳光下下与他的轻柔的动作中昏昏欲睡,只略微点了点头。
他轻笑了一下,用手帕系上了我的眼,让我睡得更舒服一些。手脚极轻的摘了我的耳坠放在一旁,“青璃一直都像个小孩子一样,这样真好。”
我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腕,随后又道,“当我是小孩子吧,白壁,永远当我是个孩子。”
我听见他轻声叹气,不知是喜是悲,“好。”
随后他默许了我背对着他侧躺在他的怀里这一行为。
很久了,自从他觉得男女有别之后,他就没有再把我当成一个孩子过了。
可是。。。我待他,我待他,我只想和他亲近些,只想多知道他的事情一些。
我爱他。
非常爱他。
这些日子我除却上朝与上课,常常都只去白壁处或者母亲那里,偶尔去父亲处看看他,但是他现下愈发的疲惫与不安,使得我也不敢在他面前多晃悠,引得他难受。
这日紫琉特意在白壁处守着,终于抓到了我。
“我以为你这些天在躲我。”他仔细看着我面上的表情,他从来就知道如何看人脸色,就算是我也瞒不住他。他只要一看我的面色就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而知道这一事实让现在的我有些恐慌,并且这种恐慌实在容易转换成愤怒。
“没有,”我有些不适的往白壁身旁靠着,“你这些天也总是出去。”
“没有变吧?”他步步紧逼,“你说过不生我气对吗?”
“你别过来。”我终于忍受不住了。
他静静的看着我。
过了一会,他开口道,“你说吧,青璃,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呢?”
“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我说着,“你知道的,我向来都是这样,我希望我永远都是个小孩子,什么事情都不用想的那种,我虽然知道我做不到,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