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落座时,尚非殷勤的捧上一盏银耳羹,道,“这几日天气晴朗,大抵略微有些干燥,知道殿下素来不喜燕窝,便特意嘱咐她们炖了糯糯的银耳红枣百合羹上来,加足了蜜糖,大抵会合殿下口味。”
紫硫笑道,“你看,你说燕窝是燕子的口水你不要吃,结果所有人想起你都给你炖银耳。”
我接过那一盏晾凉了的银耳,道了谢,反问他,“难不成你喜欢燕子的口水?”
紫硫冷静的道,“本来我是不介意的,但你一口一个燕子的口水说了这许些年,我也吃不下了。”
我嗜甜如命,一调羹银耳进嘴,只觉得甜美可口又极为糯滑。那旁尚非又笑道,“三殿下嗜甜所以加了蜜糖调味,这边还有没有加蜜的,单靠红枣本身的甜味,我吃了倒也尚好。大殿下与二殿下要不要也尝尝?”
这下又是一个尚好,使得我不由得用白瓷盏遮住了唇边笑意。
尚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下又看见我偷偷笑他不由面上又是一红,道,“又让殿下见笑了。。。”
紫硫与白璧也忍不住笑意,“尚非,你怎么就是改不掉这脸红的毛病?”
他们到底还是用了。我们这三个人都喜欢吃些软糯的东西,我是因为软糯好消化,他俩是因为被我带习惯了。我吃什么东西觉得好吃,都会喂他们吃一些,然而因为身体问题,能吃的东西大抵都是软糯的。
之后又捧上了五色饮这春夏交接时常饮的饮品,又来了蔷薇露,桂花藕粉,等等我喜欢的偏甜的饮品,接着上了各色看盘,以及时样点心,当中也有我喜欢的芙蓉白玉糕,茯苓饼,芝麻桂花酥糖等等民间小吃。
他亲手冲茶,手势极为轻柔细致,细细密密的茶花在杯口聚集起来,将茶递给白璧紫硫后,又点起了火替我煮茶。什么也不加,单用清水与茶叶。
竟是将我的喜好记得这般清楚。
他到底是个很好的人。
我准备接过茶杯,却看的呆住了,他白皙纤长的手指搭在黑瓷茶杯上,黑白分明,指甲长度恰到好处,极为端正好看。
当年这双手比我的手大差不多两倍,那手抓住我的肩膀,将一脚踩空从城墙上落下来的我在空中一把捏住,放在地上,跪在我面前紧张的问我,“殿下?殿下?殿下没事吧?”
而我,懵懂中因为极端的害怕,竟是一巴掌扇上了那手的主人。
我还记得,我大声对着他咆哮,“不要碰我!”
那种骨子里冒出来的恐惧感,竟是让我混淆了眼前的真实和骨子里的噩梦。
我道,“那时候年纪小,又害怕,到底是对不住尚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