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监会分发庭论以作考校,不过因为到底是朝堂之事,离这些孩子尚且远着不说,也是属于夏国内政,于是所发的均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半月前的旧事。
他们的话题也处处透露着自己的出身,官宦人家出身的子弟接受到的朝堂事情往往是今日上朝家中伯叔们听了,回家就会做问题考校的,所以受到的最大教育是不能妄言,免得将朝堂之事流传了出来,惹出什么乱子。
然而就算是半月前的旧事,也是这些出身贫寒的学子们能接受的最新鲜最接近朝堂的事情,于是众人纷纷将自己慷慨激昂的想法诉诸出来,面前的糕饼饮料一口也不动。
自然学子监再怎么也无法越过琢玉殿的那班学生,琢玉殿加上我等兄妹三人也不过二十余人,却俱是可以左右日后的夏国政局的二十人。然而夏国偌大一个朝堂以及日后夏国国运不可能只靠我们这二十来人。那二十来人俱是世家子弟,身后世家关系交错盘结,长此以往只怕世家居大,使得整个夏国朝政反而要为世家服务。
于是学子监的事情到底是必须上心的,总得不断的选择出新鲜的血液输送进朝堂,我看着这几人说话,虽然看不出他们的谨言慎行,却恍惚间看见了夏国日后的国运。便不由得笑盈盈的看去,想仔细打量一下那边厢说话的人的样子。
却不防正正对上一人的眼神,他生得普通,面色甚至有些黄黑,一看就知道出身不高,然而那一身制服想来也为他增色不少,使得他虽然面上泛红,却也只是矜持的对我略一点头。紫硫顺着我的眼光过去正好瞧见他那矜持的一点头,面上就有些不悦,只是淡漠的扫了那人一眼,问我们,“走么?”
白璧笑道,“也是时候了,走吧。”
我便跟着他们起身走了,余光瞧见那人的脸色陡然间涨红,像是尴尬了,便走到他身旁,只是问他,“敢问阁下名讳?”
我虽然生的并不十分美貌,穿着打扮却较为华贵,尤其是一身丝缎虽无纹饰,到底耀耀生辉,一看就知出生官宦人家。
人到底是各有差别,当下就有人冷冰冰的替他回我,“我等名字,于小姐来说到底不足挂齿。”我向那人看去,脸上笑意冷了,只说,“我与这位说话,又干阁下何事?”
紫硫本身走在我前面,此时又回过来道,“既是不足挂齿,我家小妹又并没有问你,你何必替人回答,平白的惹人厌恶?”
那人还未开口,白璧回来,温言问道,“怎么了?晚了时辰,热过的饭菜你又不愿意碰了。”半句不接那人的话。
先前那人此时嗫嚅的赶上,“在下姓朱名重庆,朱砂朱,双重为庆,字谨言。”又有人上来将那出言不逊之人扯开不让他多说,我念他名字一遍,“朱谨言。怪不得你不爱说话呢。”扯扯白璧的袖子,将他们桌前画了个圈,说,“学子监学生说话到底极有意思,我们平白听了这么许久,阿兄帮他们出了这桌钱吧。”
又上前扯着紫硫走了,紫硫很明显对那一桌人并无好感,在他看来那些人毫无礼貌,他性子倨傲,再待下去只怕会和对方发生争执。
可实际上出来玩的是我们,隐瞒了身份的也是我们,又加上官宦子弟在那学子监里想来也应有气焰嚣张者,对方一群人想是积怨已久,自然没有什么对我们毕恭毕敬的道理。
白璧性子平和些,举止有礼的往那里一站,若是再有不识相的人站出来,要和白璧吵架到底失了理由。
我与紫硫正走着,那人却颜色绯红的上来,忙不迭的向我们道歉,“实在对不住两位,我那朋友近日心情有些不爽,他心爱的一家小姐。。。”又忙不迭的掐断了自己的话,对自己冲口而出的那他人隐私道了不是,又继续道,“他往日不是这样的,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