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也是在无数小病大病中活到了十五岁。
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周围的人都爱我,我爱的人都在我的身边。
我活的很快活,快活的时候是不会在意什么时候死的,不过死的时候能有我爱的人握住我的手,那么我该是能微笑着去死的。
学子们并没有怎么在意我们三人,从我身上说着说着又说到了白蝶舞身上。
白蝶舞虽然只是文臣之女,但是却生的娇艳动人,举止优雅,是我一个并不与我交好的伴读,或者说我是她最讨厌的人,然而人人都爱拿她和我比较,哪怕其实我与她明面上终究身份有别。
我们三人除出祭祀,为了方便一向都穿着简洁,看上去与那些伴读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俱都是养尊处优,有着贵族所有的雪白肤色,但是我们又是不同的,我们是这夏国所有的贵族子弟中最尊贵的三个。
虽然我和那学子口中娇艳多姿的白蝶舞非常的不对头,父亲又对她多有宠爱,但是她也不能够轻易的越过我去。
父亲对她到底有些愧疚,因为他到底不知道白蝶舞是不是他亲生女儿。
说来说去,夏国王室的这点小事到底可笑,本该是谁都不该知道的丑闻,结果却整个夏国都能说上两句,然而就我父亲那个生来就有些莫名坦荡的性子,我也不觉得奇怪。
何况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做过了的事就是做过了,没人说也就罢了,有人说便没有否认的必要。
白蝶舞那人,我比她大上一两个月,然而恰恰就是这两个月成就了两件丑闻。
白蝶舞的母亲,是我母亲的亲妹妹。
周家一门出了两位夏国王后,第一位是她的母亲,第二位是我的母亲。她们的丈夫是同一人。
当初我母亲尙还未被称为后周后之时,被称为大周氏的她与自己的妹夫之间的那段暧昧简直快让她背上妖妇的罪名,也让白蝶舞的母亲,前周后一气之下与自己丈夫和离,另嫁文臣白秉行。
不过微妙的事情是,我与白蝶舞的生日只隔了不到两个月。虽然对外都说我与紫硫是早产,实际却说了早产也遮不住某些和离前就已经存在的微妙事实。他们和离不过七个月左右,我母亲便生下了我与紫硫,更何况我们也并不曾让那夏国皇宫有过多少惊异,一切都仿佛预先演练过千百遍。这就更加表述出我们母亲品行其实是有损的,不过众人谁都不说罢了。
而不过在那之后不到两个月,白蝶舞也出生了。
我们三人的生辰处处洋溢着诡异。不过所幸白蝶舞的母亲,曾经的前周后现在的小周氏并没有天天尖叫着她女儿的血统乃是正统嫡出我与紫硫不过是自己亲姐姐勾引妹夫得来的野种。
而我母亲素来沉稳内敛,贵为皇后也是行止有度治下素来威恩并施,所以时至今日,有着一子一女的她地位稳固的很。
夏氏子嗣在六国中一向单薄是有原因的,我们父亲太过痴情,他的前皇后前周后嫁了他十五年无子,若非她发现自己的姐姐有了孩子,一气之下愤而休夫转而改嫁,恐怕他依旧能和她过一辈子。
我倒觉得其实不算什么,爱一个人哪怕和他没有孩子,也可以一直在一起。
他们的问题在于我夏国一向子嗣单薄,到我父亲那一代的时候并没有旁系的可以过继过来的子嗣。
就算是寻常人家的夫妻,成婚多年无子再怎么样也会开始考虑过继抑或收养来保证家财,何况他是一国之君。
他并不能单纯的说自己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一国之君没有后嗣,就好像一把刀悬在一国国运之上,若是他死了,朝局定将动荡,若是宗主国魏国势力强大指定了后嗣也就罢了,最怕的便是魏国无法号令夏国,而夏国内部党派斗争纷纷夺权,而其余诸国尽想来分一杯羹,从而内忧外患,导致夏国最后被其余四国吞并。
白蝶舞或许真是我父亲的亲生女儿,然而从她母亲自请而去的时候开始,她就与夏国王位一生无缘了。毕竟,她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
她自己甚至都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血统,而我的父亲为了维持整个夏国的安定以及不再让整个夏国王室都再次成为其余六国的茶余饭后的闲谈,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与她的关系的。
即使那是真的。
学子们说到这里终于开始放弃那些市井间的闲谈,开始互相讨论,说我们三人日后到底有谁会成为夏王。
自然我与紫硫还有白蝶舞的身世之谜使得夏氏在某种程度上成了六国的笑柄,只是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说的,儿女成群的可以看着儿女们互相杀到只剩一个,自然也该允许我们这种只有三个的存在。
夏国日后一定是白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