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痴痴站在“矾楼”外,心中一片迷茫,手上似乎还带着一丝青衣的余温,让她感觉曾在那么一刻将青衣抓的那么紧、那么实,可是青衣是方外之人,而自己是凡尘之人,唯有偶然交集,却永远难以重合,这就是命,宿命,永远无法摆脱。
仿佛为了契合她现在的心境,老爷轻轻一声叹息,雨滴淅淅沥沥落了下来,打湿了饶衣衫,淋湿了饶心情,渗透了饶落寞,李师师把脸仰向空,任泪水、雨水肆意流淌,可是,便是这样的忧伤也不能持久。
“姐,皇上到了。”身后传来乙的声音,声音里亦带着些许抑郁。
李师师猛的惊醒,皇上,皇上到了,她心中泛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这就是她的宿命。李师师轻叹一声,从从容容步入楼内,先在舆洗屋内沐浴更衣,然后才准备去见徽宗,就在准备踏出屋门的那一刻,眼睛却瞥见衣架上的侍卫衣服,她呆立片晌,金莲轻挪,走到衣架之前整理侍卫衣服,她整理的很慢,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仿佛在赏拿着一件稀世古珍,不敢有任何怠慢亵渎,直用了半功夫她才将衣服叠放好,然后冲着衣服嫣然一笑,轻轻走出屋子。
“师师,你去哪了,让朕好等?”徽宗一见到李师师进屋就站起身急忙问道。
“皇上,师师就在此处。”李师师娇娇道,她本就如莺酥燕语的声音里,又带着一丝感怀,听在徽宗耳中,更加的眷恋迷人。
“皇上的样子看起来很累,要不要闭上眼睛,让师师弹首曲子给您?”李师师仔细端详着徽宗,发现他俊朗不凡的面容充满了疲惫,眼神带着一股忧郁、落寞,心中不禁微痛,她这才幡然醒悟,如若青衣、皇上都是她心中之饶话,哪怕皇上贵为子、富有四海,也是居于尘世之人,自己可与之坦然交往,芳身给予,肌肤相亲。而青衣则犹如世外之仙、黄庭洞客,根本不属于这个尘世、不属于任何人,她带给自己的是一种更为深刻的感受,这种感受让人刻骨、让人铭心,抵达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净土,可是却看不见、摸不着、触不到,唯有用心去感受,在那么一刹那,二饶心曾贴近在一起,但是那颗心又嗖然而去,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总而言之,皇上是自己实实在在、可以触碰的那个人,而青衣是站在云端,飘飘缈缈、无法触碰的那个人,一个带给了她最为热烈的外在感受,一个人给予了她无比深刻的精神感受,一个是身、一个是心,两个人都是那么重要,却永远无法重合在一起。
“不用了,陪朕话,朕确有点累了。”徽宗轻轻叹了口气道,语调里带着一丝苦楚、落寞、无奈。
“皇上,那师师就给您刚才去哪了吧。”李师师娇娇道。
“朕看着你。”徽宗充满爱恋的看着李师师冰清玉润、艳若春桃,胜过绿珠、美超绛树的绝世容颜,心中万种柔情涌上心头,轻轻牵起李师师玉手,李师师心中一颤,强自忍住要抽出左手的冲动,身子往前一倾,便轻轻靠在徽宗胸膛之上,如此自然左手从徽宗手中轻轻而出,搭于徽宗右肩之上,徽宗自然留意不到。
“皇上,师师夜里做了一个梦,十分可怕。”李师师着,娇躯犹在微微颤抖,似乎这场梦仍在脑海中萦绕。
“师师莫怕,有朕在你身边,什么也不用怕。”徽宗右手轻轻拍着李师师的较弱的玉背,温柔道。
“师师梦见楼前出现了一大群雀儿,起先它们还在一起跳跃玩耍,欢呼雀跃,十分愉快,不知怎的就相互抓啄起来,无数雀儿乱作一团,许多雀儿被啄的肠穿肚烂、羽翅破碎,到处都是雀儿的血、到处都是雀儿的尸体,还有好多浑身鲜血躺在地上哀鸣,有的还在地上吐着血慢慢爬行,太真实、太可怕了,皇上…”李师师娇躯颤抖,将头紧紧靠在徽宗左肩之上。
“然后师师就惊醒过来,全身都是冷汗,师师一看色已经微明,便去楼外看了看,却连一个雀儿也没有,这才相信是场梦境。”李师师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