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罗巴:
警察押解戴着手铐的受伤者,激愤的民众挡在他们面前。
警察试图驱散民众:“嘿,你们快点让开,他被感染了……”
但他的话语很快淹没在滔滔民意之下,无数的人起哄着,朝他们加以指责,说话的警察和他的同事们不自觉将手放到了腰部,他们的脸皮颤抖,脸色发白。
“看一下这些警察,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要将他和家人分开!”
“他一离开就会被杀……”
甚至有人冲到警察面前,用食指点着警察的胸口,大声怒吼:“你们这帮刽子手!”
受伤者一看这情况,立即“惨叫”起来,他的惨叫让前来帮忙的民众变得非常亢奋,他们开始推搡警察,差点将受伤者从警察的手下夺取过去。
“头儿?”
有年轻的警察承受不住压力,扭头紧张地看向先前说话的警察,那是他们的组长。
警察头子一伸手抹去脸上的唾沫,再把手枪掏出,朝天扣下扳机。
砰!
枪声震慑了几近失控的民众,让他们暂时安静了下来。
警察头子冷冷瞥了一眼这些白痴,他有很多句脏话想骂,但他只能强行压抑怒气,沉声说道:“给我离开!我说了,他被感染了,会变成怪物!”
“这是一种歧视!”
女记者挺身而出。
她原本只是负责播报现场情况,但警察开了枪,吓住了所有人,她马上发觉了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只要她在镜头前给观众留下一个好印象,她就能获得圣光加身,其中好处数不胜数。
“我们生活中的歧视已经够多了,现在连生病的人都要被歧视了吗?”
“不,绝不!”
“他们承受了那样的厄难,更应该获得关心和照顾,而不是被你们粗暴地打死!”
女记者慷慨激昂,她身后的民众顿时为她欢呼起来。
“说得太好了!”
“我们要帮助他们……”
“没错,他们需要被爱……”
重复焕发斗志的民众成功从警察的手中抢走了受伤者。
“你自由了!”
女记者握住受伤者的手在慰问,她的笑容像是在发光。
摄影师给她作了一个暗示,女记者心领神会地提醒大家要关注他们电视台接下来的报道。
此时没有人注意到,刚才一直在“惨叫”的受伤者,惨叫停止了,喉咙发生嗬嗬的古怪声音。
警察们被挤出了人群,有些面面相觑。
警察头子用择人而噬的目光盯着意气风发的女记者,他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个婊子!”
他的话语刚落,凄厉的女声尖叫响起来——受伤者撕咬了女记者——在旁人的拉扯下,受伤者跟女记者分开。
“他怎么了?”
民众这下真诧异起来,他们按住失控的受伤者,有些惊疑不定。
“他只是很难过。”
女记者刚才被扑倒了,在摄影师的帮忙下重新站起来,她刚才被袭击,痛觉刺激泪腺分泌泪水,这时候她细微调整了一下表情,作出一个热泪盈眶的样子。
她隔着一段距离,深情款款地跟受伤者说道:“我原谅你,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不想让人们对你的误解加深。”
在她旁边的民众一听,为自己刚才竟然动摇了一下,感到惭愧。
在这种惭愧的心情下,他们更加敬佩女记者的崇高情操,有人提出可以送女记者去医院,女记者没有推辞。
人潮自觉地为她分成两边,她的心潮澎湃,只觉得最后被咬的一下实在值得了。
警察头子眼睁睁地看着她没入了人潮中。
他转身跟几位手下交代:“任务失败了,你们直接回家,带着家人离开这里……不,离开欧罗巴,去找一个正常的国家生活吧。”
几位手下有些怔怔,年轻的警察问他:“头儿,我们不叫增援吗?”
“来不及了。”
“那你呢?”
“我?我就不走了。”
“……”
“好了,别啰嗦了,都给我滚。”
警察头子将他们赶走后,看着仍然兴高采烈的民众,他点了一根烟,刚抽到一半的时候,在女记者离开的方位传来了小小的骚乱,他将烟随手掉到地上,又将手枪拿了出来。
在他旁边的男人警惕地叫道:“你想干什么?”
警察头子一看,还是个熟人,就是刚才冲到他面前,用食指点他胸口,还喷了他一脸唾沫的家伙。
“我失职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枪举起,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我在这个国家生活了四十多年,一步一步看着它变成今天的样子……”
这个时候骚乱正在扩大,男人紧张地看着警察头子的动作,又不时去看前面发生混乱的地方,他咽了咽唾沫,试图安抚警察头子:“嘿,伙计,别冲动!现在这里还需要你的帮忙!”
“来不及的……这个国家需要付出代价了。”警察头子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们没杀人,但你们全部人都是凶手。”
子弹从枪口喷出,夺走了他的生命,枪声并不显得响亮,因为有更大的声音覆盖了它。
无数的人在惨叫,他们争先恐后地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恐惧吞噬了他们的理智,让他们对阻拦自己脚步的人施加毒手。
为爱而来的民众,践踏死了彼此。
……
……
熊占里:
粗狂的阿傍族男人分列两排,各自活动着筋骨,虎视眈眈看着对方。
领头人整合队伍,让队伍排列整齐,他走到一个年轻人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安德烈,你在害怕吗?头上都出汗了!”
“不,我没有。”年轻人连忙否认了,“亚历克赛先生,我只是有些发烧了,一点小问题。”
他在俱乐部里辛苦练拳三个月,这是第一次出来打群架,他很珍惜这次捍卫荣耀的机会,不想让领头人觉得他不行,那会让他不能上场。
“哈哈,看来我们年轻的勇士不打算轻易退场了!”亚历克赛豪爽大笑起来,他摸出一个金属酒壶,扔给小安德烈,“喝了这口伏特加,待会给我狠狠地痛击那帮软蛋,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足球流氓!”
小安德烈拿起金属酒壶吨吨吨将酒喝光,整个人头脑发热,他一摔酒壶,“乌拉!”
队伍里其他人顿时跟着嚎叫起来,“乌拉!乌拉!”
“走!”
亚历克赛一挥手转身,所有人在他身后迈着整齐的步伐跟随前进,他们口里齐声喊着口号。
“吃我一剑,华夏第一剑,白帝圣剑,御剑跟着我!”
同时,他们的对手也丝毫不落下风,气势如虹。
双方逐渐靠近,空气变得焦灼起来,明明只是几十人的群架,硬是有了两军对垒的气势。
在距离他们不是很远的地方,有个小女生用伸缩杆高举着手机,为家乡的网友直播身后兄贵肉搏的现场。
“各位观众朋友,今天实在太幸运了,我们遇到了赏心悦目的足球流氓打群架。”
“报警?别闹。”
“这是熊占里的传统庆祝赛事方式,是完全合理合法的,警察才不会受理,真出了什么重大的事故,他们直接找俱乐部负责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