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再次陷入死寂。
钱友刚就坐在江厌不到两个身位的地方,一脸傻笑的望着江厌。
他的胖手端着一壶还泛着白气的滚烫茶水,木然眼睛下,嘴巴裂开,笑得没心没肺。
“小厌,你怎么不喝茶”钱永刚布满了笑容的面庞,朝着江厌前方的茶水偏了偏,意思不言而喻。
江厌让钱友刚盯得有发毛,当下轻咳一声,假笑道:“太烫了,我喜欢喝凉茶。”
他敢喝才怪了,鬼知道茶水里会有什么东西。
“凉茶”钱友刚笑容僵硬,脑袋突然偏成了诡异的一百八十度,似乎在想什么。
好几秒钟后方才将脑袋扶正,一本正经的回应道:“凉茶不好,热茶好。”
“但是我喜欢喝凉的。”
随口应了一声,江厌觉得钱友刚越来越不对劲了,双眸直视着后者的眼睛,瞳孔深处隐隐有绿色的光芒迸发。
沼泽困杀术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哦,这样啊。”钱友刚恍然大悟,明白了什么。
随后他做了一个非常怪异的举动。
直接伸手,将江厌面前刚冲的滚烫茶水拿起。
在这样仰头一饮而尽。
连同着还未泡开的茶叶,一起吞入了肚子里。
那可是开水啊,一百度的开水,江厌看他喝到肚子后,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江厌感觉自己进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这个钱友刚多半没救了。
但凡是个活人,这么一杯开水下去,食道都得烫个半熟了,而他还面色如常。
索性,江厌也不装了。
轻轻开口,直入主题。
“钱总监,我今晚到访其实是想问问一个月前,咱们公司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起火了。”
“咱们的二十几个同事,可都死在了那场火灾里。”
江厌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字字清晰,传入钱友刚耳朵。
后者身体一僵,木然的笑容瞬间消失在了他的脸上。
看到钱友刚表情的变化,江厌眯了眯眼睛,身体都绷紧了。
还好,预料中的变故没有发生。
钱友刚像个雕塑一样,坐在沙发上许久,方才开口说话,胖脸上的怯弱一目了然。
“有个东西过来了,它出现在我们公司。”
“什么东西”江厌再问。
钱友刚没有理睬江厌的问话,自顾自的说着上一个话题,脸上的惶恐越来越明显。
“它很害怕,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能感受到它的恐惧。”
“但是那些家伙感受不到,他们向着那东西靠近,所有人都向它靠近。”
“越来越多的人把它围起来,像是参观动物园里的猴子。”
说道这里,江厌甚至能听到钱友刚声带的颤抖。
他貌似完全陷入了那场恐惧的回忆中。
“然后它生气了。”
“铺天盖地的火焰吞噬了整个楼层。那些人都死了,被烧成了焦炭。”
事情的真相即将揭晓,江厌得理不饶人,步步紧逼:“那你为什么没死。”
“我不知道”
钱友刚愣在了原地,陷入苦思,双手胖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大声哀嚎道:
“不,我好像也死了。”
“但是我为什么还活着。”
钱友刚的声音越来越大声,然后江厌亲眼看到他的手指扯下了自己的一把头发。
头发连着头皮。
江厌甚至还能看到头皮上附着的鲜红血肉。
下一秒。
嘭那块头皮和头发瞬间被神秘的力量点燃,升腾起淡黄色的火焰。
密切关注着钱友刚一举一动的江厌脸色大变,身体当即如弹簧一般跳起,迅速和钱友刚拉开了距离。
钱友刚并没有追击。
他还坐在沙发上。
只是他的头皮头发很快就被烧成了灰烬。
火焰并没有熄灭,它如同有生命般,顺着钱友刚的手掌往上蔓延,直至将他整个身体覆盖。
短短几个呼吸间,江厌轻言目睹,钱友刚被那可怕的烈火吞噬。
“啊”已经化成火人的钱友刚立身而起,发出嚎叫。
江厌刚开始以为是他哀嚎。
但越听越不对劲,他感觉钱友刚似乎是在兴奋。
眼睛中倒映着钱友刚的化为火人的画面,江厌知道事情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他不能再等了。
“对不起了胖子”低声轻喝一声,江厌瞳孔中迸发幽冷光华。
沼泽困杀术降临。
整个房间刹那间化为一片泥泽。
幽绿色的能量液体将大厅中的沙发、茶几、电视全部吞噬。
站在大厅中央的钱友刚自然也不能幸免。
他那燃烧着火焰的身体顷刻间被淹没大半。
他体表附着着的升腾火焰和江厌沼泽困杀术的绿色能量液体相遇,两者爆发出剧烈的反应。
啪啪啪
密密麻麻的炸裂声从泥泽中爆发。
钱友刚的声音终于从兴奋化为了哀嚎,他显然不能从那泥泽里脱困。
他的身体越陷越深,很快泥泽淹没了他的头部。
声音到此哑然而至。
只余下他一双火焰覆盖的手臂,还在沼泽表面胡乱挥舞。
最终,钱友刚整个人都被吞噬在了沼泽中。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
江厌冷冷的站在阳台外,直至战斗结束。
刚开始他还担心自己的诡术降不住钱刚。
毕竟沼泽困杀术在地下停车库已经被那飞颅破过了一次。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飞颅之所以能挣脱他的沼泽困杀术完全是因为它的境界超过了江厌太多。
璀璨阶段的冥鬼,和初燃阶段的江厌,相差两个阶段,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而钱友刚,显然还没有到达那个级别。
“只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望着钱友刚消失的位置,江厌幽幽开口。
钱友刚明显已经不是人了。
但又不像冥鬼。
江厌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半人半鬼的存在。
可惜,江厌脑海里的知识还是太少了,思忖许久依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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