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屋内只剩刘天傣和李材两人,李材将刘天傣扶起,又递给他一块毛巾,笑道:“刘将军擦擦汗,呵呵,刘将军身在行武,出生入死乃是家常便饭,怎么今日却这般如临大敌?”
“下官确实不曾干过这种勾当,有些失态了,李大人莫怪。”刘天傣坐到座位上,喝了几口茶清了清嗓子。
李材也坐了下来,又道:“刘大人真是大明的好官呐,只是我也有难言之隐啊,蛮莫要地交于思顺实乃我心腹大患,此次多亏那位叫做奚弘的壮士解了蛮莫之围,否则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也。”
“那李大人为何还要……”
“呵呵,这刘将军就不知了,思顺和我们不同,我们是流官,一但弃城逃亡,那便是死罪!而他思顺不同,他是土司,朝廷往往对土司网开一面,他即使服诛,接任的也是他的儿子,我们要完全控制住蛮莫,就必须控制住思顺。”
“我明白了,大人是想以此事为要挟,控制思顺,让他听命于我孟养。”刘天傣恍然大悟,站起身来说道。
李材笑了笑,道:“正是如此,只要蛮莫听我孟养调遣,我再无后顾之忧耳。”
“大人高,实在是高,只是这事如果被查出来,我等都要掉脑袋啊。”刘天傣又沉声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为了防止事情败露,我已经暗通了巡抚和黔国公,许以破蛮大功,一并表奏朝廷,他们会为我们遮挡的,你就放心吧。”李材安慰道。
刘天傣这才略微放下心来,于是他后退了几步,告辞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放心了,那在下先行回去了,各方事态,还望大人仔细周旋,务使其万无一失。”
说完刘天傣便离开了府衙,李材送到门口,口中冷哼了一声,心想:奚弘?一个贱民罢了,如果真让你立了功,那我们这些朝廷命官的脸往哪放?识相的就快点滚回老家隐姓埋名或许还能逃过一死,否则就别怪朝廷无情了!
……
于此同时,孟养城外的一处密林深处,一个体态轻盈的黑衣人两下便窜了过来,这人如果让奚弘看见的话,他一定认得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曾经在孟养军营外遇见过的那个刺客。
“你来了?”密林中传出响动,一个白衣男子就这么有恃无恐的走了出来,他虽然一身的儒雅打扮,却浑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正是东吁世子莽应里!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刺客冷冷的问道。
“父王让我前来接应散铎撤军,故而有空逗留于此。”莽应贤笑道,“怎么,你不想看见我?”
“有什么事快说,我没时间和你闲聊。”
“呵呵,看来这次东吁兵败,你心下十分气愤啊。”莽应贤笑道,不料那刺客却一剑横在了他的脖颈前。
“你最好不要挑衅我,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什么东吁世子。”那刺客似乎非常生气,说话声音也大了起来。
莽应贤轻轻后退几步,道:“好了好了,我们大可不必如此,你家的事,我也已经知道了个大概,你不是要找大明报仇吗,我有个人,需要你帮我弄到。”
“我和大明的血海深仇,自不用你说,何况我现在已经脱离了东吁,你要弄什么人,与我无关,要想让我出力,叫你的父亲亲自来吧。”那刺客收回剑来,转身就欲离开。
“哼,你不听我的也罢,不过我要你弄的这个人,名叫奚弘,他用蛮莫的三千残兵,打赢了我父手下上万精锐,你若还想报仇,此人就不得不除!”莽应贤说完,又将羽扇轻摇,也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