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晴空万里的时候,为什么悲伤还是一如既往的笼罩着整座城市,就是像摆脱不掉的阴霾,不由自主的让人觉得压抑的很。
正逢放学之时,校园里成群结队的人群各自分成好几堆,有的是在讨论当下娱乐圈最红的艺人八卦,有的是在讨论篮球联赛里哪一个球星如今意气风华,到底都是些大家茶余饭后乐于讨论的话题,入了耳难免都是觉得不过如此。
“江煜城真的要留学去澳大利亚吗??”女A惊讶的指着前面操场一男生问向自己身旁的朋友。
“对阿,听说飞机票都已经定好了呢。”女B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一脸惋惜的回答。
夏天真本是百般无聊的路过正好听见了她们的这一段对话,瞬间停下了脚步,不可置信的抓着两个女生问:“什么?真的假的啊?你说的是一班的江煜城吗?”在得到准确的答案后,发疯一样的冲回教室,看了看第四组最后一桌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女生,大步走了过去摇醒她:“安顷,安顷,薛安顷,你醒一醒阿,紧急事件。”然而桌面上的女生不为所动,无奈之下夏天真只好凑近她的耳边一阵大吼道:“喂。薛安顷,你妈找你啦!!!”
桌面上的人像是地心引力一般一下子被弹起,一脸惊恐的抬起头目光环顾了下四周,没发现某个身影后,回眸瞪了一眼桌前的夏天真,淡淡说了句:“我妈呢。”
夏天真埋怨的瞥了她一眼,无奈的回答道:“煜城要留学去澳大利亚。”
大概是刚刚睡醒脑子还没完全转过弯儿来,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的几十秒里薛安顷的大脑基本处于一片空白,愣在原地,呆了足足三秒后,站起了身子:“你是在说高二一班的江煜城?”
夏天真用力的点点头,然后压低声音回答:“就是那个江煜城阿。”末了怕她不记得似的又补了一句:“你暗恋了很多年的那个,江煜城。”
听完这些话,薛安顷沉默着没有说话,转身收拾起书包,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片刻怠慢,夏天真在一旁看着她收拾东西,不解地拦下对方晃动不停的双手,很是惊讶的问:“喂,薛安顷,你在做什么?江煜城就要走了,你还有心情收拾书包??是回家背书?”
当下真的有点怀疑自己好朋友的智商,这种紧要关头,书难道会比自己喜欢的人来得重要吗。薛安顷没有直接解释,而是轻轻的把夏天真的手拿开,继续着整理的动作,片刻才回答她:“我是去找他。”
操场上人来人往,带着点午后阳光的绚烂,一群男生们在烈日下混战,汗水与阳光的味道一瞬间蔓延了整个跑道。薛安顷一路奔跑,终于在篮球架下看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想了很久终于还是鼓起勇气,缓缓向江煜城走去,然而此刻正在全力握紧的拳头早已泄露了她有多么的不安,当自己与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却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怎么办?我该怎么开口,我该怎么去把这些年想说的话在这个时刻全部用语言来表达清楚。薛安顷的大脑顿时感觉到不够用了还没等她想到完美的说辞,一颗篮球已经滚到了脚下,薛安顷本能反应之下便是蹲下身把球捡起来,正要起身时,一双白色球鞋出现在眼前,随后传来一阵好听的男声:“不好意思,没砸到你吧?”
薛安顷抬起头顺着鞋子往上看,声音的主人是江煜城。惊恐与欣喜一下子占据她的整个心脏,已经来不及做其他多余的思考了,于是赶紧干咳了两声把球拿给他:“阿,没有没有。”
男生挠了挠头皮,干净的脸庞丝毫没有因为打球而显得汗水淋漓,此时因为两人逐渐拉近的距离,伴随着一股属于他身上特有的清香。过了一会,江煜城语气很是轻柔:“恩。那就好,下次走路可要专心点。”说罢,转身返回了球场继续刚才的比赛。
站在原地,薛安顷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薛安顷你这个笨蛋,怎么还是没说出口!!还没等她懊恼完就看见夏天真呼呼喘着大气跑到自己身边:“安顷安顷,你跟他说了没,他是不是决定留下来了恩?”
被她这么一问薛安顷有些尴尬,只好沮丧的摇摇头,望向操场上的男生很是难过。夏天真见状也是猜到八成自己这闺蜜使用美人计是失败了,只好拍了拍她的背:“那怎么办,他定了后天的机票,你要是再不说,会不来及的。”
夏天真的话无疑是给薛安顷当头一棒,是啊再不说就来不及了,等他真的走了自己岂不是会后悔今天没有去尝试把他挽留。“那我就去他家楼下等他,然后跟他说看看。”薛安顷下定决心般拉紧了肩膀上的背包带,江煜城,你一定要留下来。一定,一定啊,拜托了。
说起来,江煜城家算是有钱的,郊区的大别墅,上下学专车接送,这种大少爷的背景是自己家所不能比的,所以才能出那么多的钱供他去澳大利亚留学把。薛安顷搭着小巴车,靠在窗户上想。
远远便看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前面,薛安顷下了巴士,等到看见江煜城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才忐忑不安的走过去,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江同学,麻烦等一下。”
江煜城听见声音,回头看见是下午操场的那女生,看她红着眼眶,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大步朝她走来:“怎么是你?有什么事吗。是不是下午被球砸到了身体不舒服?”
薛安顷压抑了很久的情绪,慢慢流露了出来,她有些哽咽的说道:“澳大利亚,是不是非去不可?”
毫无预料的这句开场白让江煜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到再重温了她的话后才明白眼前的人难不成是为了自己就要离开北城,所以才特地跑来拦住说话的。随即浅笑着点点头,声线依旧温和的说:“是,非去不可。”
其实也已经猜到他此行成了定局,却还是不甘心就这么不做任何努力,薛安顷听完这个答案,抿着嘴没有说话,依旧没有抬头看他:“不会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