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抿了抿嘴唇,觉得口干舌燥。
脑子的冷静并不能驱动她的身体,恰恰相反本能的欲望通过血液早已流遍全身。
于是乎,就一步步的走到那个男人的身前。
肉眼可见的热浪一步步的压迫而来,那个倒霉的醉鬼却似乎依旧在熟睡着,四周散落着各种酒瓶,或大或小,这种人活着是浪费生命吧……
她缓慢的抬起手中的剑,对准了这个男人的脖子,迪妮莎之前从没杀过人,最多也就是将人打晕,或者让他几个月都下不来床而已。
但这次不同她第一次动了杀心,在本能的驱使下你要求不了一个人做太多,尤其是这件事对你的威胁没有那么大的时候。
时间僵持了好一会,你甚至能看见她海蓝色的眼瞳逐渐被猩红的光芒所替代,但那把剑始终悬而未下,甚至连一点都未曾靠近。
我是一个侠盗,这曾是我儿时卧病在床时的梦想,她从小体弱多病,发育的也一直不如常人,甚至连外出游玩也成为了一个奢侈的想法每天唯有和书本作伴,看惯了话本中哪些惩恶扬善的英雄们不心生向往。
知道某一天她的父亲用特别的方法将她医治好,她终于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了,梦想不应该被亵渎哪怕,是对一个流浪汉下手。
最终她缓缓收下了剑,怀揣着决意离开这里,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
但这时候那个男人却睁开了眼睛,从靠着酒架的姿势坐起。
嗓子干哑的说到:“那个女的,为什么不杀了我呢?我早就不想活了,你的燥血症也需要合理的发泄一下吧。”
迪妮莎缓缓转过头,她的身体异常地位僵持,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这真是一个异常不错的建议。
迪妮莎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然后狠狠地扎在自己的腿上,这痛楚能让她暂时清醒一些。
“我没有处决任何一个人的权利,哪怕是你这样的人。”
“哪怕是我这样的人?!”那醉酒的男人好像痴呆了一下,随后看到了酒瓶上倒影着的邋遢形象才恍然大悟。
那是一个邋遢,窘废且不修边幅的流浪汉,这还是一个醉鬼,和对面哪怕一身伤痕,依旧气质斐然的家伙截然不同。
他扯特扯嘴角,然后“噗通”躺在地上说到:“说实在的在你拿剑指着我的时候我就发觉了,但那时候我没想动,我在想或许你就这样杀了我也不错,有时候痛快的死也好过混混僵僵的活……”
“但你没有,小姐。虽然我这样像是一个神经病在疯言疯语,但谢谢你对自己信条的恪守,这让我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是荒废无用的,虽然我失去了极其重要的东西,但我不介意再我死之前,多救上那么一两条人命的。”
“愿意相信我吗,这位小姐?”
那时候我觉得我真的是疯了,竟然会相信一个醉鬼的疯言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