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顺庆府临时考场外,李野几人离开时又有不少考生交卷,孙伟明一脸铁青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身旁几人也都沉默着,眼观鼻鼻观心,只有身旁提着考篮的书童颇为气愤道,“给他们脸不要,少爷,我们回去就找人弄他们一顿。”
书童言词狠厉,主忧仆辱,似乎自己受了多大的侮辱一般,不过还不待他再说,就被突然踢翻在地,却正是孙伟明狠狠出脚,见书童倒在地上犹自不出气,又上去狠狠补充了几脚,“我和永野兄同为同窗,你算什么东西。”
待踢得书童满地打滚后,孙伟明这才缓了口气,然后转身对身旁几人道,“奴才就是不懂事,只知道乱说话,我们身为读书人,怎可干那种背后伤人的小人勾当,既然永野兄不愿同我等共聚,我们也不能因为他就扫了大家的兴致,依旧是飘香居,我请哥几个喝两杯,庆祝县试正场考完。”
众人知孙伟明心情不好,皆摇头推辞,但孙伟明坚持,众人推脱不过,便同往飘香居共宴,席间或舞文弄墨,或歌词酒赋,一众人相谈甚欢,待酒宴散去已经是华灯初上。
“孙曲,你可知错?”马车中,孙伟明看着一旁还有些惴惴不安的书童低声问。
“小人知错了。”书童连忙跪下,畏惧道。
“错在哪儿?”孙伟明轻笑着继续问道,眼中却没有丝毫责怪。
“错在…”书童孙曲本想说不应该挑拨与李野的关系,不过作为孙伟明的书童,本来也颇为机灵,懂得察言观色,略微思索便想到关键所在,不过却依旧摇了摇头,“小人不知,还请少爷明示。”
“忠心可嘉,就是不懂动脑子。”孙伟明瞥了孙曲一眼,然后又道,“这李野张扬跋扈,自然结下不少仇敌,若是半夜有人潜入住所被教训一番,只要手脚做得干净,也没人能说我孙家的不是。”
“是的,是小人坏了少爷的大事,都是小人的错。”孙曲再次磕了磕头,感觉孙伟明并没有怪责的意思,便又小声道,“那这李永野…”
“哼。”孙伟明轻哼一声,盯了书童一眼,然后抬起马车车帘冷声道,“李永野是吧,不过一个山沟里的小人物,以为读了两天圣贤书,经营了一个野才商会便眼高于顶,本来还以为这野才商会背后有多大能量,短短几年便崛起如此之快,想来是父亲过于多虑了,本来还想观望一番,不过商会那边动作可以加快了。”
孙伟明说话声音很低,一旁跪着的孙曲竖起耳朵仔细听方能听清,不过听着孙伟明话中的冷意孙曲也有些胆战心惊,作为孙家的家生子,也明白自家少爷虽然看上去和和气气,但绝非善良之辈,过中方面他也知晓部分,对于李野的结果他心中已经有了结论,心中不禁腹悔道,“读书人又咋的了,害得我挨了少爷几脚,到时抄家灭门的时候定要让你喝老子的洗脚水。”
“还有,去打听打听今天那小娘子的来历,吩咐下去,想办法给我弄回府里。”在孙曲暗自腹悔之间,又听到孙伟明发话,连忙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