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嘉陵江上,江水清澈,江面平静,几只渔舟在江面荡漾,水鸟忽上忽下,江边有妇人浣洗衣物,临近有老者坐而垂钓,美丽的江景,如诗如画。
突然,一艘大船出现在江面,这是一艘楼船,船身长十丈,高三丈,若是在海上可能不算什么,但在这小小嘉陵江上,却如同庞然大物。如是近些观察,便能发现这艘大船装饰得富丽堂皇,船头一个绣着“徐”字的大旗迎风飘动,显然是一艘官船,
此刻楼船正逆流而上,缓缓前行,划破了平静的水面,一层层涟漪从江心由远及近,惊扰了江面的水鸟,捕捞的渔舟也纷纷避让,前行的波浪带到了岸边,打湿了妇人们卷起的裤管,吓跑了咬钩的鱼儿。
而官船的甲板上布满了披甲执锐的兵士,隐隐约约将一群衣着华丽的大人物护在中间,站在人群最前方的是一位蓄着长须的老者,身穿绯色锦鸡官袍,显然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此刻正望着远方静静默不作声,似在沉思着什么。紧跟在他身旁是一个中年子,隐隐于他平齐却不做痕迹落后半个身位,男子三十出头,穿着一件青色官服,上面绣着一只巨大的灰熊,腰间还挂着一把短刀,而在男子身后稍远处,则跟着近十人,无不是着青色官服,或绣鹭鸶、黄鹂,或绣彪,也是李野不在此处,不然肯定会道一句:好一群衣冠禽兽。
前方的老者不说话,后面的一群人都是静静站着,个个腰杆挺得笔直,眼观鼻鼻观心,整艘船就这样静悄悄地,只有大船划过水面的水声及江面的风声,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划破了大船的宁静。
“祖父,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到达顺庆府啊?”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从船舱中走到了老人的身边,带着几分好奇和几分疑问问,显然是坐船有些久了,有点想念岸上。
“不急,不急,我们先去拜访一位故人。”老人慈爱地摸了摸孩童的脑袋,随即又轻笑着回头对身旁的中年人说,“子达,怎么自夔州府后就不见小玲和妤儿。”
“对啊,对啊,妤儿妹妹哪里去了。”小男孩似想起前些日子和自己一起玩耍的小姑娘,
“小玲和妤儿啊!”中年人闻言有些尴尬,顿了顿这才又道,“这些天公务繁忙,没时间陪她娘俩,小玲带着妤儿跟随商船出去游玩了,不过,我也派人通知她们在顺庆府等我们。”
……
白羊镇上,出了翠云楼的李野、小胖子、张护院三人重新走在小镇的街道上,此刻他们才真正开始游玩起小镇来,小镇虽然比不上顺庆府府城,但个里风光依旧不错,李野对于小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好奇,这时,街上一个卖糖的老人吸引住了李野的目光,只听见街道上传来老人的吆喝,
“麦芽糖了,先钱后转,君子自重,半圈还转,三个半圈八坨。”
看着眼前的木制转盘,上面刻着龙、凤、金鱼等凹形图案,李野不自觉回想起小时候在农村吃过的麦芽糖,嘴角因为怀念流出了些许口水,小胖子见小贩的摊位前围上了几个小孩,其中有两个正拿着做好的金鱼糖块美美地舔着,顿时也来了兴趣。
“老人家,这个糖怎么卖的。”李野和小胖子同时挤到小贩面前,
“一文钱转一次,转到什么就做什么形状的糖。”老人简洁明了地回答,似颇为熟练。
李野从荷包取出两文钱递了过去,然后率先转动转盘,…
不一会,李野和小胖子便一人拿着一个金鱼麦芽糖离开了摊贩,小胖子还嘀嘀咕咕道,“呸,运气真差,就转了个最小的金鱼。”不过,随即两人又被隔壁不远处传来的“冰糖葫芦,又甜又脆好吃不贵的冰糖葫芦”吆喝声给吸引了过去。
于是,两人在街道一路逛一路吃,见到新奇的小玩意也都买着玩,反正现在两人都不缺钱,才从老道手里骗了四十两银子呢,而跟在身后的张护院则成了免费的劳力,不过好在有匹马为他排忧解难,一直到日头偏西,还是李野的老娘张氏找了过来,李野和小胖子才不情不愿踏上了归家的脚步。
今天李家的收获不错,可以说是大丰收,带出来的产品都卖了个不错的价钱,特别是那张野猪皮卖了近三百文,加上野猪肉和杂七杂八的东西,有接近十两银子的收入,一家人都开开心心地走着,不过回来时李老爷子并没有一起,派人报信说是要和李永言在镇上朋友家住两天。
回家却和来时不一样,走在最前面的是几个叔叔伯伯,李家的女人们则挤在了牛车上,而吊在最末尾的则是李野和小胖子,似怀念小镇不愿这么快远离一般,玩得累了的两人坐在那匹黑马背上,两人一前一后对坐着,手中各自撑着一般精巧的油纸小伞,伞面不大,刚刚能遮住两人,旁边张护院则牵着马控制平稳。
“二狗子,这既不刮风又不下雨,我们撑着个破伞会被笑话的。”坐在前面的小胖子晃了晃手中的油纸伞有些别扭对李野道,
“所以我们走在最后啊。”李野理所当然回答,随后又说,“要是你害羞就别撑着啊,反正晒黑了到时找不到媳妇的又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