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不弃笑眯眯地拍了拍胸脯,“冯公放心,必不叫你为难便是。”说着,就扭身给棘奴交代,“这几日你便随侍冯公,这是你的福分……”
冯良一拍胸脯,回转道:“不过呢,有问题的话,你尽管问便是。”
郑不弃觉得自己秒懂——如此就是问策出谋,说是人情也可,说是生意也可,反正不是传学了。
他感叹道,“机巧通便,不愧是《管子》一脉啊,恨不能从冯公学。”
冯良也在感叹,咱也学习了——
这郑不弃身正、眼亮、心腹黑,不愧是个大豪商啊。
他摸了摸怀中的铜镜,觉得自己以后一定得把“每日三省吾身”刻在镜子上,时刻提醒自己千万不可小窥了这些古人,不然搞不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双方再次分席坐定,棘奴安排了重换酒席,就在郑不弃的眼神示意下跪坐在了冯良身侧。
斟酒布菜,动作温婉。
而且玉手皓腕,脖颈优长,白花花的更是晃得冯良有些眼晕。
冯良心中叹道,“得!既然这郑不弃会做人、够意思,那自己也不能含糊了。”
于是他也卖弄精神,把自己知道的商业规程和技巧都说了不少。
他虽然没当过什么跨国BA,但是信息社会熏陶了那么些年,吃过见过的也足足够了,更别提他还在西京的市井里打混过几年。
草草讲了几句出纳、核算和复式记账,就让郑不弃深有所得。连忙叫来笔墨,等不及竹简木牍,直接脱了外袍就在上面作起了现场笔记。
等到冯良喝高了,嘴里开始冒出的什么炒作、广告、返利营销等种种手段的根本思路时,他更是听得惊喜不已,直呼冯公高义,教授内家奥义于我。
立刻严令堂下所有仆从都退出正堂十步以外,若有违背,打死无算!
郑不弃捧得好,又有美人在侧,显露着一副敬仰的小眼神频频请酒。
冯良直觉得如在云端,仿佛又回到了带着一帮兄弟在烧烤摊吹牛打屁的时候。
他越讲越飘,最后直讲到了世界大国经济对抗,各种金融大棒、关税壁垒,经济入侵与制裁……
直到看着郑不弃震惊地嘴都合不上了,冯良才惊觉不对,赶紧住了嘴。
“唉,我一直以为吕不韦就是商人的顶点了,原来自己不过是坐井观天而已,某今日方知天之大矣。”就见郑不弃感叹着再一次起身,走到堂下,一本正经地震衣下拜。
“今日既得冯公不弃,授我以屠龙术,某今后必当以师事君,每日侍奉,还请老师不吝赐教。”
我刚刚都说啥了?
冯良打着酒嗝,眯缝着眼睛努力回想,
我是不是讲美苏争霸了?是不是讲能源经济了?是不是讲世界经济圈了?是不是讲经济制裁了?
天,我可千万没讲安利吧?!
“叮咚,恭喜你获得第二个弟子。”提示音打断了他的回想。
凝神看去,果然。
“郑不弃,商人/学士,弟子,忠诚度75,感慨。”
这就两个了?!
就听郑不弃继续拜道:“还请老师赐告本门传承,日后弟子但有所成,也好传扬学派的名声。”
学派,什么学派,我能说是MBA么?
不过,名不正则言不顺,好不容易有了两个小弟可不能放跑喽,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是大金主!
冯良想了一下,才回答道,“这门学问叫做《简明市场经济学》,是集本门大家百年智慧所成的。
不过,你也要切记,本门首在务实,不重名声,须知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嘛。”
郑不弃脑子活份,又是秒懂,目光炯炯道:“弟子明白了,就跟先秦之时一样,鬼谷子坐隐山中,天下只闻‘合纵连横’、‘耕战之策’即可。”
“孺子可教也。”冯良微笑着点了点头,心想难怪老师都喜欢聪明学生,根本就不用费自己的脑洞,太省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