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程就当李青云是傻子，也懒得多说，继续说道：

“陨仙之劫后，人类数量快速锐减，妖兽乘机崛起，践踏了一个个人类村庄和城市，人类的生存范围被妖兽逼得一次次缩小，起初的时候，妖族和妖族一起围攻人类，一路摧城拔寨，从三千年前九州三千城，到现在只剩下三州十六城，但不知为何，就在人类节节败退的时候，妖族忽然提出与人类签订和平共处条约，退出了对人类的攻伐，这才让人类有了喘息的机会，人类几大家族联手补起天擎法阵，专门防御妖兽，不然这十六城也要被妖兽给践踏了去。幸得有天擎法阵，人类才能守住这最后的十六城，人口也才慢慢回升上来，但是限于三十五岁的寿命极限，死的人总是比出生的还多，更何况，人类之间还有诸多肮脏，唉，纵然被逼到如此地方，人类自己啊，还是斗得你死我活。”

这些话，现在说来凄凉无比。

曾经九州大陆上的主宰，因为陨仙之劫，居然被妖兽逼得龟缩起来苟延残喘。

想当初，人类猎杀妖兽修行，差一点将妖兽灭族，到了最后人类不得不圈养一些妖兽，防止妖兽灭绝。

甚至列出濒危妖兽名单，规定某些妖兽决计不能被击杀，为的是让后代能知道，原来九州之上尚且有这种类型的妖兽生活过。

“直到两千年，有位大能发现命兽的奥秘，人类的寿命才得以延伸，虽然延长的寿命有限，但是对人类来说，已经是最大的福音，毕竟不用在三十五岁的时候，年纪轻轻的就凭空消失。”

徐程抚摸了一下躺在一侧的雪域白虎，“我今年四十岁，要不是和二狗子签订了命契，我五年前就灰飞烟灭了，即便是如此，第一只命兽，根据元丹的不同，增加的寿命也不同，最多只能增加十年的寿命，算下来，我也只有四年的寿命了。”

“那为什么不再续订一只命兽呢？”

李青云问道。

“续订哪有这么容易。”

“你尚未聚元，不明白其中因果，我大致和你说一下，九州修行分为十个等级，分别为凝元、筑基、元丹、元命、玄丹、玄命、地元、地命、天元、天命。”

“乍听之下，是不是很难理解？其实很容易理解，除了凝元和筑基是最基础的修行，其他都和命兽相关，只有达到元丹境界，凝结出元丹，就能缔结第一只命兽，缔结命兽后，自然迈入元命境界，缔结命兽后，只要再凝结出新的元丹，就能继续缔结命兽。”

徐程猛灌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但是人的一生，只能续订四只命兽，而且续订命兽之前，必须凝结出对应的元丹，比如我三十岁的时候，才凝结出元丹，足足花了五年的时间，才找到二狗子，成功与二狗子缔结命契，缔结命契之前，我距离三十五岁周岁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再晚两个小时，我这把老命就呜呼哀哉了。”

雪域白虎蹭了蹭徐程，似乎在安慰徐程，让其不要那么难过。

“那为什么不提前找好命兽呢？”

“就算提前找到了命兽，你养得起么？更何况凝结元丹可能有变，你找到的命兽，也许根本无法和元丹融合，最终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慕容沣你瞧见了么？慕容家在九州也算一等一的大家族了，结果不也眼巴巴来安宁城寻找命兽么？元丹被凝结之后，一定要找到完全契合的命兽，才能有意料之外的惊喜，不然啊，除了增加寿命，别无它用。”

徐程叹了口气，“九州之人，从出生那天开始，就活在死亡倒计时之中，时间每流逝一分钟，我们距离死亡就近一分钟。纵然有幸得到命兽，但是短短的十年，要修炼出第二颗元丹，也无疑痴人说梦般遥不可及。就比如我，还剩下五年，除非发生奇迹，不然我要在此凝结出元丹，已是无望了，我足足用了五年的时间，才凝结出一点玄丹的虚影来。”

“你瞧，这是我剩下的生命……”

徐程将手伸出，稍微运力，手掌之上，浮现出一串数字，显示为：四年两个月零七天六小时五分二十四秒。

“只要完成聚元，就能看到自己的死亡倒计时，所以啊，有时候我挺羡慕那些未曾修行之人，不知道自己死期是什么时候，对死亡没有恐惧，到时间了，没有痛苦的消失，也是挺好的。对了，你现在多少岁？十四？还是十三？”

“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