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女一边划桨一边道:“总称我好姐姐,倒是不好,你称我小青就行了。长辈在时,给我取了个乳名青梅,后来叫着叫着就成小青了。”
“不敢如此称呼。”魏元安连连摇头,对方给脸但他不能失礼,女子乳名就是闺名,可不是一般人能称呼的,哪怕是半个乳名。
要是规矩严的大户人家,亲兄弟也不能称呼姐妹的的乳名。
他倒是很想这么称呼,但实在是不能。
他道:“敢问姐姐芳名。”
自己还是称呼其名的好,以后关系亲近了倒是可以称呼别的。
“没想到你竟如此知礼,看来也是个读书人。”渔女轻纱下唇红齿白,“芳名还是算了,当年我自视甚高,名字取得太不内敛,已经很多年没用过,都快没人知道了。”
魏元安讶异,到底什么名字会让她觉着不好意思告诉别人呢。
渔女又道:“我以前时常上岸,当年有好事者称我惊鸿,喊开了也就这么称呼了,人心浮动令我不堪其扰,后来就很少上岸了。”
“惊鸿?”魏元安更是好奇,渔女姐姐到底有多美,竟然被人称赞有惊鸿之貌?
不过对方数次说当年,那这位渔女姐姐多少岁了?
青梅、小青、惊鸿,三个名字在他脑海盘旋,很是纠结该怎么称呼。
对方愿意先说青梅,又让他称呼小青,这肯定是相对符合她心理的。
而曾用名惊鸿,是外人称呼的,相对正式,但太过显疏远,而且容易给她带来纷扰。她虽然不会讨厌,但也不会太过喜欢。
魏元安沉吟半晌,道:“那元安就冒昧的称呼一声小青姐姐了。”
“那我就叫你小安了。”惊鸿轻笑如铃。
两人随意闲聊,魏元安终是好奇心重,问道:“敢问小青姐姐家住何方?”
“湖水广博,随意落脚。”惊鸿道。
“那姐姐芳龄几何?可曾许了人家?”
魏元安忽然问了一句,又自知冒昧轻浮,忍不住面露羞赧。
绕是他脸皮厚,这时候也不禁发热。
惊鸿愣了愣,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得眉眼如黛花枝乱颤。
“姑娘的芳龄你都冒昧问,真是冒失。”惊鸿语气略显责备,又道“姐姐自然是芳龄十八,你要是明年问,那或许就是十七了。”
魏元安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愚笨,女子自然是年年十八的,自古美人爱芳华,不许人间现白头。
“小青姐姐比我要长两岁。”魏元安见惊鸿没有生气,倒是冷静了下来,不再有冒昧之举。
惊鸿道:“姐姐虽说已至嫁龄,但并没有嫁人的心思。
人心易变,所思所求会随着境况变化而变化,追求永无止境,我也是如此。
两个不断会变的人,未来谁说的定呢,所以不如一人。”
她伸了个懒腰,身姿玲珑婀娜,让魏元安瞥了一眼就舍不得挪开,又引得她笑声不断。
魏元安十分尴尬,自己今天实在是失态。
望着渐渐接近的拱月山,他忙是提醒道:“小青姐姐,这里鳄鱼不少,小心它们的袭击。”
“无妨。”惊鸿面不改色。
等近了河岸,果然有几条大鳄游来,魏元安担心惊鸿安全之际,只见她抽出木棍一棒敲在鳄鱼脑袋上。
当!
一声清脆好听的响声后,鳄鱼惊惶而逃。
魏元安看得哑口无言。
上岸之际,他从口袋中掏出几张银票,道:“小青姐姐,我曾言让我上船愿奉千两船资,君子言而有信,这千两银票你一定要收下。”
惊鸿也未推脱,随手接下塞进衣袖,道:“这些银子冬天倒是可以用来施粥,能救不少乞丐的性命。”
“姐姐慈悲心肠,视金钱如粪土。”魏元安称赞道。
惊鸿也欲告别,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拳头的圆润玉石来。
“我出趟远门,正巧捡到几块暖石。可以驱寒保暖,这块就送你了。”
说罢,她便撑船远去。
魏元安捧着块石头,很是摸不着头脑,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姐姐,你这带着清香的贴身暖石,就这么送给我,这比我还冒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