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安想了想,道:“这希河镇不大,十几天前倒是听说县里来了个帝国重犯,连县令都接见了,就是不知道后来什么踪迹。
你这银子我虽然想赚,但实在是没本事得。“
他决口不提自己就是魏公子,过去的魏公子已经死了,如今只有他魏元安。
高求己倒是讶异,他还以为少年会承认自己的身份,没想到竟然直接矢口否认。
“敢问少年郎姓名,家住何方?”高求己再问。
魏元安指了指西方的拱月山:“我姓魏名元安,就住在前面的靠湖村,你们也不用去那里了,问不到什么的。”
少女这么打听一番,没有收获后是一脸的失落,郁气和伤感堆积在俏脸上。
她微微一欠身施了个礼:“谢过这位大哥了。”
旋即,她便上了马车。
高求己随口问道:“少年郎,这里的生计如何啊。”
魏元安看着他,淡淡道:“吃饭倒是没问题,就是环境恶劣些,时常有豺狼虎豹环伺,危险的很呐。”
“山民虽然平庸而无名,但也少和人争斗,倒也是个好住所,就这么过上一辈子也挺好的,免受阴谋诡计勾心斗角的。”高求己呵呵一笑,“倒是羡慕你们啊。”
魏元安微微拱手,再次与马车错身而过。
车队也不再前往靠湖村,而是改道去了南北两侧的其他村落,马蹄声中尘埃扬起,迅速消失在堤坝道路上。
魏元安回头看了看看,微微皱眉,这一双父女似乎并不同心,但他也并不想和过往有什么瓜葛了。
过往是一笔笔算不清的烂泥账,钻进去根本寻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除了痛苦和糟心,真没必要再牵扯了。
做自己的山中野人,与野兽为伍,不也还好吗?
却说内敛奢华的马车上,父女两人隔着一个少年而坐,少年十二三岁,坐着打瞌睡,很是没存在感。
高求己瞥了女儿一眼,道:“好女儿,这都要找到蛮荒地带了,也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你该知道,那魏公子在大周已经是过街老鼠,那你就是找到他,又能做什么,又该做什么呢?
若非担心你路上出事,我也不该跟过来。”
少女也不说话,只是将发髻上插着的木钗摘了下来,放在手中凝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木钗材质以灵木,可清心凝神,半尺的木钗上雕刻着云纹和奇兽,也是赏心悦目。此钗远看古朴无奇,近看大气而内敛,很有君子之风。
就这么一根木钗,实际上价值百金,若是几年前魏公子还名盛时,真就是万金也有人抢着要了。
高求己张了张口,很想说刚才那少年就是魏异人,现在返回还能找到他,但想了想还是没说。
他才不想让女儿找到魏公子呢。
甚至巴不得的那魏公子死了好。
马车在朦朦的天色中急速前行,穿梭于一个个小村小镇,不断地搜寻魏公子的踪迹。
可惜高求己和魏元安知道,这是找不到的。
在白云县盘旋了几天,马车终于向着原路返回。
马车上的高求己暗喜,少年依旧像个隐形人,而少女低着头沉思。
手中的木钗,不断的勾起她的回忆,将她带回许多年前的那一天。
沉思了良久,她心中暗暗做了决定,随后说出了令父亲险些跳脚的话。
“我要搬来白云县,我会找到魏公子的。”少女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