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子良愈发头疼,端起茶杯咕咚一口喝去大半,无奈道:“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都开始沉不住气了。师祖当初就不该掺和那一手,他老人家拍拍屁股走的轻松,倒是给我们留下个难收拾的烂摊子。”
丘羽机平静说道:“若不背那骂名拿什么与祖师爷交代?无量山没有断在我们手上的道理,那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被江湖吐些口水总比被祖师爷戳着脊梁骨骂要来得好。”
续子良不说话了,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这副棋下得有些久了。”
丘羽机站起身走出亭外:“下山吧,也该去瞧瞧长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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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长生蹲在门口撅着屁股瞧他的蚂蚁窝,掰着窝窝头往里撒去,咧着嘴嘿嘿傻笑。
今日罕见的没有师兄弟来欺负他,便连打门口经过都下意识加快了些步伐,不愿多留半刻。
两个老人慢悠悠过来时就看到了抱着剑靠在门口的王守道。
见着师伯过来,王守道并没有动,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今日不练剑了?”
丘羽机笑着问道。
王守道摇了摇头。
丘羽机没再问了,负手悠悠走到许长生身后,许长生撅着屁股喂得很投入,并没察觉身后来了人。
等了许久,直到窝窝头一点不剩的全捏作细粉撒了个精光,许长生这才恋恋不舍的拍拍手站了起来。
瞧见老人站在后头,咧嘴嘿嘿一笑流出一串口水,倒是晓得礼数。
“师伯。”
丘羽机笑了笑:“蚂蚁该搬家了。”
许长生抹了抹口水点头道:“是呀是呀,就这几日啦。”
“搬高些,要变天了,可别被雨水淋着了。”
许长生傻笑着一指他那间小草屋,墙角下堆了些碎泥与糖霜,几只蚂蚁忙碌的爬上爬下舍不得离去。
他得意道:“守道师兄早替我搭好房子嘞,以后待在屋里就能瞧到啦。”
丘羽机捻了捻雪白长眉点点头:“不错。”
续子良没过去,站在外面与王守道叙着话。说是叙话,实际上都是他在说,王守道偶尔点头或者摇头,一言不发。
“有好几日没去望气崖了吧?”
王守道轻轻点头。
“还在练剑?”
王守道又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练成剑仙?”
王守道摇摇头。
与师叔这般说话是件极没礼节的事,续子良却并不生气,王守道不爱说话是整座无量山都晓得的事情,对谁都是如此。
以前还有弟子怀疑过这位师兄是否是个哑巴,后来欺负许长生的时候倒是知道了,师兄其实也会开口说话的。
只是……他是个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