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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真相(3)

“老师,您就一定要如此苦苦相逼吗?!”

苦说大师的声音如洪钟大吕,响彻在整个山洞。

“戒,回头吧!委身暗影确实能在短时间内给予你强横的力量,可作为交换,你将从此失去参悟天道的资格!孩子,你不是渴求力量吗?看看我身后的均衡之魂!这是由近百代暮光之眼,在临终之前将自己神圣无瑕的魂魄注入而成。这才是艾欧尼亚的究极力量!戒,不要将目光局限在小小的艾欧尼亚,想想瓦罗兰,想想浩瀚的宇宙,均衡之道将在你的手上发扬光大,均衡之魂将赐予你无穷无尽的力量!”

劫跪在地上,神情十分痛苦。他刚一开口,眼泪就流了出来:“老师,您知道的,我的父母、爷爷,我童年的玩伴好友,全都死于诺克萨斯的屠刀之下。我是一个孤儿,如果不是您和师娘领养了我,我恐怕早已死在战火之中。可是老师,并不是每一个艾欧尼亚的战争孤儿都有我这样的好运。我在您门下学艺,原本以为均衡之道就是惩恶扬善,均衡这世间不平之事。可是追查‘金魔’这件事彻底让我对教派失去了信心!那个变态恶魔,用令人发指的手段杀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您居然不将他就地正法,反而只是关押起来。就在那一刻,戒在看清了均衡之道的虚伪与软弱之后死去了!在他的骨殖之上,劫站了起来。老师,我永远都不会再回归均衡之道,均衡之魂和暮光之眼,就让慎去继承吧!”

苦说大师看着泣不成声的劫,沉默良久。他一步一步向魔匣走去,一边走他一边问劫:“你可知道这里面装得是什么吗?”

劫说:“我打开过这个魔匣,里面装的是影子忍法秘术。”

苦说大师走到魔匣前,伸手轻轻抚摸着刻在匣面上的黑色天秤的浮雕。

“你难道就从没有质疑过,为什么均衡教派会允许这种暗影物质的存在,而且还要将其密封在如此隐蔽的地方妥善保管?”

“我有过猜测。”

苦说大师兴致高了起来:“哦?说来听听。”

劫沉吟了一会儿说:“有光必有影,这也是一种均衡。”

苦说大师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的悟性果然了得。没错,影子忍法也是均衡教派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是均衡教派的另一面,是凡人眼中并不光彩的一面。”

苦说大师拍了拍魔匣,它的红光突然一敛,像是被风吹动的烛火,红光渐灭后,汹涌的黑气在洞中弥漫开来。他身后的均衡之魂眉头紧锁,抬手掩住了口鼻,直到黑气完全渗进了他手中金光灿灿的天秤,肃穆的天尊终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周身覆盖荆棘黑甲的无脸恶魔,赤红的眼珠死死地盯着手中墨色的天秤。

原本道骨仙风的苦说大师此时发出一阵阵怪笑,他尖着嗓子对劫说道:“暮光之眼,多么响亮而光辉的名号!可在我眼中却是最恶毒的诅咒!我们行走在两个世界的边缘,将现实世界与灵体世界悬立于刀尖之上,确保任何一边不能压倒另一边。这需要无比准确的判断和不掺杂任何感情的执行。可我们是人,是人便有七情六欲,有了情欲便会盲目,而盲目自然而然就会带来偏差。可是历代暮光之眼却将这个工作完成得近乎无可挑剔,将自己的人格塑造得近乎无暇。是因为勤学刻苦地修行吗?是因为万中无一的资质吗?当然不是!这一切全都拜这个黑匣所赐!”

听到这句话,元一身前的慎突然握紧了拳头,他全身都在发抖。

艾瑞莉娅也发现了慎的异常,她疑惑地看向元一,只见他正在焦急地四处张望,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

这一边,苦说大师越说表情越是癫狂。

“就像每一代暮光之眼在死之前都会将神圣的精魂注入均衡之魂,同样,每一代暮光之眼也会最少十天,最多一个月就要光顾一次后山,将自己产生的贪、嗔、痴注入进黑匣里。就是在这样的反复净化之下,我们的灵魂才能纯洁无瑕,神圣无垢!而我身后的那只恶魔,就是这恶的产物——影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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