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东山闻言，脆生生地叫了声干妈，却不敢再说话了，于是只低着头看着地面，

王淑华在上次就听过了唐山震说的收干儿子的事，尽量以一个温和的面容答应了一声。唐建华似乎也没有面对着王淑华说话的意思，就只是望着院坝里的柿子树抽着闷烟。

“都饿了哈，我先去煮饭，今天楠楠还没回来，唐尧来帮我烧火。”王淑华快步离去，灶房很快燃起炊烟，很清晰地可以听见菜刀一刀刀切在菜板上的清脆。唐建华也不主动与王鼎强搭话，这个小舅子也不会觉得尴尬。他知道唐建华看不起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地不去自找不快。

做饭花不了多长时间，围在桌子上正好坐得下。唐建华心不在焉地看着碗里的米饭，胡乱地扒了一碗之后说了声去砍柴便背着柴刀出去了。初到唐家的马东山免不了的拘谨，唐尧很是细心地发现了这一点，两个小孩也跟着三下五除二吃完走人。桌上的糟辣椒炒腊肉几乎没人动过。

唐建华离席之后，王鼎强倒是轻松了很多，夹起腊肉大快朵颐起来。王淑华夹了一块肉放进王鼎强的碗里，后者报以微笑。

锅里热着洗碗的水，灶台下面剩下一下细小的柴火倔强地发出火光，养了很多年的猫慵懒地趴在柴堆上取暖，水缸的水龙头滴滴答答。

“赶紧吃。”王淑华抿唇一笑，放下了碗筷。有些心疼地望着弟弟，作为家里的老大，最是疼爱家里的弟弟妹妹，哪怕已经嫁做人妇，王淑华人就是念叨着塘关的那个家，念叨着那个叫做草田的地方。

看见王淑华已经搁碗，王鼎强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了碗筷，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剩下的半碗腊肉，然后扶着门框看着忙里忙外的大姐，“早就说了以前新山姓赵的那个比姓唐的这个有本事，不是你也不会尽给他做这些事。”

这话里颇有些埋怨的以为在里边，王淑华停下手中的活计，背对着弟弟放下了洗碗巾，沉默了很久，重新在水缸里舀了一些水，低着头抓着簸箕里的刷把干练地刷洗着锅里的油渍，没有再说话。

王鼎强也没有再自讨没趣，就只是看了几眼，便撇撇嘴自顾自在屋子里转悠起来。唐建华他们家的檐坎很高，大概是修房子的时候没有规划好，王鼎强踩着前日里唐建华刚铺上还有些松软的泥土，跺了跺脚之后便往柿子树那边挪了挪，随后四下看了几眼。

“想吃就打几个回去吃嘛，我去给你找袋子。”王鼎强没有注意到王淑华是什么时候看到自己的，但是他很喜欢王淑华的笑，大概是因为自己在姐姐的背上长大的，所以王鼎强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先找到大姐。

王鼎强熟练地爬上树，伸手摘了一个，一口下去满嘴通红，唇齿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