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枯黄草原上,月光把天空照亮,撒下一片光芒点缀着这“海洋”,数不清的生物在此生存,为此疯狂。
草原灌丛旁,十几只大羚羊正在安睡,不同于古人想象的羚羊挂角,它们是相互依靠,站立着入睡的,而雨季出生的幼崽则被围在中间,受到悉心的保护,虽然群落沉寂安详,但绝对是有所准备。
月还是那样亮,只有为数不多几片薄云飘过时才会倏忽暗淡,使地面上拉出一个狭长的阴影,阴影之中二尺高的枯黄杂草里,某个雄壮的身姿正在匍匐前进,蜜蜡色皮毛和深色斑纹是它最好的伪装,宽大厚实的爪掌更是天生的减震器,连呼吸和心跳都悄无声息,一切都是为了狩猎而生。
随着时间流逝,二者距离一点点缩小,150米、130米、100米、80米……突然它矫健的身姿从枯草中跃起,全身健壮的肌肉瞬间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巨爪带着风撕裂而下,整个身体顺势压向前去,血盆牙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上了受害者的咽喉!这一刻,弱者们来不及哀嚎就四散奔逃,世界只属于它,掌握生杀夺予之权的霸主——虎,而那云刚好飘走……
刚才一幕的主角正是虎妈,它将杜士元藏匿起来,果然是为了狩猎,别看它刚才行云流水一般抓住了一只中等大的羚羊,实际并没有那么简单。月光照耀下,它依旧尽全力压迫着猎物的喉咙,要使受害者尽快断气。随着猎物挣扎越发无力,鲜血顺着凶器间的缝隙流入它口中,虎妈也兴奋不已,进一步加大了力度,果然,霸主就是要饮血的!
一公里之外,地穴的安逸与月下血腥的草地形成鲜明对比,只有为数不多的虫鸣,提醒着月色,生命还把持着这里,当然除了虫鸣还有杜小脑斧的吐息,他又睡着了。在胡思乱想了好几个小时仍不见虎妈回来后,他只能用睡梦消磨时光,毕竟梦里还有他珍视的东西。
忽然,细微声响打破了地穴附近的安静,是毛皮与杂草摩擦的声音。虎妈拖着猎物的尸体回来了,它没有遵照惯例就近快速用餐,明亮的月光空旷的草地都使它感到不安,而且它还挂念着自己的孩子。
虎妈丢下猎物,喘着粗气舔舐了唇齿间的鲜血,看得出即使是强壮的它也有点疲惫。紧接着它又低头朝着地穴的缝隙轻声吼了两声。
“嗷!嗷!”
杜士元即使警惕性再差,也清醒过来了,探头探脑的爬出了地穴,向着前方两个明亮的“宝珠”前进,虽然面对威武霸气的虎妈他还是显得有些胆怯。
看到孩子安然无恙,虎妈似乎也送了口气,再一看杜士元畏畏缩缩的样子,它又有点焦急,嘴里连续发出了几声低频的吼叫。杜士元自然是听不懂,只能离虎妈更近一些,同时用余光打量着旁边的羚羊尸体,看得出来猎物生前反抗并不剧烈,估计是虎妈手法高明。
虎妈明亮的眸子一转,一般低头朝前一顶杜士元,一边再次低声吼叫;而后又把巨口再次瞄准了猎物的颈部,随之而来的是“嘶”的一声,脖子上的肉已经被撕裂下来,血液虽不再喷薄却如涓涓细流般不止。
“让我吃肉?还是饮血?这……吃虎奶也就算了,茹毛饮血可还行?”杜士元心里犹豫着,并没有继续上前。
而旁边的虎妈,看杜士元毫无反应,实在是没有耐心了,先是咀嚼吞咽了口中衔着的肉块,然后趴卧在羚羊尸体旁,大快朵颐。杜士元正夹在二者中间,听着牙齿撞击骨骼,撕裂肌肉的声音,心里更是说不出什么滋味……
虎妈进食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吃掉了羚羊内脏和部分的好肉,至于什么头颅毛皮蹄筋等等,霸主是不屑于食用的,生物学家也证明老虎只会吃掉猎物身体的百分之四十左右,不过好在这只旋角大羚羊有100多公斤,足够它填饱肚子。
刚吃饱的虎妈,反了个身又恢复了前爪交叉的“托腮”姿势,这力量与高雅的结合正睁着眼睛在月光下静静的休息。杜士元也借机远离了已经惨不忍睹的羚羊尸体,来到虎妈的柔软腹部倚靠。
但上天好像并不喜欢这“母慈子孝”的画面,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对绿油油的光点,紧接着两对,三对;即使是杜士元也明白这可不是萤火虫,而是其他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