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不睡觉要猝死的。”

张晓旦把车开到一家24小时便利店前，用无辜的眼神示意尧七可以下车了。

尧七默默下车，走到人行道上。

“这个给你。”

张晓旦透过车窗扔出一部手机。

“里面有我的电话，拿着它，方便以后给我打电话。”

尧七接过手机放进兜里：“谢了！”实则心想，是方便你给我打电话吧。

人艰不拆。

张晓旦驾车扬长而去后，尧七站在一棵路灯下，心里有些茫然。

张晓旦累得像条狗，但回家那一刻瞬间变成个快乐宝宝。自己呢，身体根本不会感到疲惫，心灵却像在茫茫大海上漂浮一般，不知何处可停，何处可依。

他现在位居猎罪榜倒数第二位，还濒临“程序摧毁”区，简直岌岌可危啊。

突然想到，这猎罪榜好比足球联赛，每到赛季末，最后三名就会被降级。不同的是，猎罪人不是降级到低级别的榜单，而是作为劣质机器永久清除，而且是每周更新一次。

纵然如此，他还是没有着急打开猎罪系统寻找下一个任务。

他顺着人行道漫无目的地走着，沿路经过刚开张的早餐店，听见老板娘的叫卖声，远远瞧见清洁工阿姨推着垃圾车清理昨夜醉鬼们留下的呕吐物。

乞讨的流浪汉蜷缩在拐角处，一个小锑碗放在满是污泥的鞋边。尧七向他脸上看去，他也抬头回视尧七，眼神里说着“看你妈个卵，不给钱就滚蛋”。

尧七知趣地走开了。

他复活后第一次如此亲切地呼吸生活气息，心中无比惬意。

脑海里一念闪过：“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此念一起，再也挥之不去。

不知不觉来到一家书店门口，墙上竖排写着“可栖书局”。

他双脚鬼使神差地往里走去，迎面一个及腰的书摊上摆着一堆时下畅销书，书名起得都古里古怪的，“不堪回首:欲望街区那三年”，“舌尖上的足疗”，“兰翔技校，七大外语任你挑”……

他的目光在一册蓝色小书上停留，封面上印着一个美丽端庄、又有些霸气外露的女人，与这张脸庞比起来，旁边那几个字的书名几乎可有可无。

“城市守护女神：程凌霜。”他喃喃道，“在这个遍地罪恶的城市敢这么张扬，不怕被杀？”

他盯着封面头像瞧了半天，没发觉店里唯一的女店员已来到身边。

“她很漂亮，对吧？”

尧七猛一回头，女店员穿着浅蓝色衬衫，一头披肩褐发，明眸皓齿，略施淡妆，出落得格外水灵。她双手抱着一摞书放在旁边书架上。

“哦，不是，我只是感觉看着有点眼熟。”尧七急忙解释，不想被人当成一个好色之徒。

店员笑盈盈的：“能不眼熟吗？她可是大名鼎鼎的城市守护女神程凌霜呀，你居然不认识她？”

“哦，我刚来这个城市不久。”

“原来如此，”店员边说边把架子上的书摆成花瓣形状。“我跟你说，她可是最之城女性的骄傲，有她在，把那些城市垃圾吓得闻风丧胆。”

“这么厉害！”她的话勾起了尧七的好奇心。

“想了解？买一本回去细细的读，今天新书打八折。”店员妹子微笑时露出一瓣可爱的小虎牙，虽然在招揽生意，但却让人看着很舒服。

“好，我买一本。”尧七拿起一本。

“嗯，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虎牙妹子大喜，放下手里的活儿，招呼尧七向里间的收银台走去，“请这边买单。”

尧七随她走过去，随便环顾书店环境，空间不大，布局简约。

虎牙妹将书放在扫描器上一扫：“36元，先生您刷卡还是现金？”

尧七愣了一下，他还是头一回买东西，在几个口袋里乱摸，没钱包，没纸币，最后在外套内侧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

他记起来，这是猎罪人专用的信用卡，可以在这个城市进行消费。把卡递过去：“您试试看可以用吗？”

虎牙妹拿卡在机器上一刷，滴的一声，支付成功，将卡递还尧七，脸色疑惑：“奇怪，您的卡怎么不需要支付密码呢？”

尧七尴尬地笑了：“这个，我也不知道。”

“先生您在附近上班吗？来这么早。”见尧七没转身离开，虎牙妹主动聊起来。

“上班？不是。”尧七说，“其实，我刚完成一件任务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