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瑶正色道:“对了,瑶瑶此来,一方面是来看望鹰老师徒,一方面也是来通知鹰老,我爹明日午时要在余恨殿召集大家与会,还请鹰老师徒届时到场参加!”
王陵柏道:“瑶瑶放心,老夫一定准时到场。”
初月升空,师徒俩分别了三花与鹿瑶,往殿中行去,想来另二人应是去往别殿长老处通知明日与会之事去了。
翌日,余恨宫余恨殿上。
五大长老俱至,教主座下,九把交椅上已经坐了七人。
堂下站着二三十人,皆是魔教五堂堂主身边的亲近之人,或是二把手,或是得力干将。白狐溪便长身立于堂下众人之中,也不孤独,因为左右分别是邝叔和韩解意。
午时已到,白狐溪悄悄向殿前打量过去,五长老都穿着堂主正服,头前四把交椅上已有两人落座,唯左首与右首排头虚位以待,看来两位护法黑白双猿仍未归教。坐在聚义堂堂主王陵柏近前的,正是那夜脚踏神鹰殿石脊兽的雀斑老婆子狐婆,狐婆目光也正好向堂下打量过来,与白狐溪目光在半空中交接,雀斑老婆子眼底透出蔼色,慈祥一笑。
狐婆对座的是一位同样年老的老人,老者脸上皱纹横生,眉间一个川字,眼下两个眼袋很重,有微微的黑眼圈,鄂下一缕花白胡须,想来这位便是两位狐老中的狐伯。
余恨殿上响起魔教教主鹿尧浑厚而充满力量的语声:“本教主今日召集列位所来,是有三件事欲和列位商议。”
场下鸦雀无声,落地可闻。
教主鹿尧向众人扫视一眼,道:“第一件事,四长老细夭昨日向我禀报,簌离殿五毒之徒与苗族蛊师私斗,横尸殿内,客卿五毒老人叛教出逃,不知所踪,不知列位对于此事有何看法?”
白狐溪向长老席位看去,细夭也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心中大感头疼,这媚然天成水蛇一般的妩媚娇娘,除了风姿独韵,也是颇有头脑和手段,不仅将自己和三花于簌离殿一事中摘了出去,还嫁祸到五毒头上。
本来自己的打算是想让人发现簌离殿两具尸首后查到自己和三花身上,然后再和五毒当堂对峙。
三花和蛊师的交情魔教中不可能无人知晓,那三花带自己去看望朋友便顺理成章,却不想招致五毒徒弟下毒暗算,三花只好为朋友蛊师之死愤而杀之,至于五毒为何指使徒弟下手,到时候自己只要在堂上装出身体不适,然后让王陵柏发现自己中了奇毒“三鬼绕身”,自己再说出第一天入教时被五毒误抓去小屋,亲眼目睹“毒鼎”伍擎雄暴毙的情景,依王陵柏的性子,敢拿他的徒弟做”毒鼎”,必然当场击杀五毒。
魔教教规严禁教徒之间互相内斗厮杀,这样一来合情合理,谁也背不上罔顾教规的罪名。至于五长老聚仁堂堂主朴化骨,根深蒂固,徐徐图之方为良策。
虽然不知五毒是何时叛教出逃,但依自己的计划起码不会欠细夭人情,但是四长老细夭弄了这一手,自己则不得不感谢她为自己和三花抹了尾巴,不大不小算是欠了她一个人情。
方用唇语向细夭说了句多谢,便听狐伯寒声说道:“教中严禁私斗,罔顾教规者一律杀无赦,这五毒若不是心中有鬼,何必叛教出逃?若有一日被老狐抓到……”狐伯手指发出骇人听闻的噼啪声,目中寒气逼人,除教主大人外,这位掌管刑罚的魔教第三大高手,是除了喜怒无常的大长老外,教众第二惧怕之人。
狐婆望着冷冰冰的老伴,哑着嗓子道:“老头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杀杀,人五毒到底干了什么都没有查清楚,就先定了人死罪?”
两位狐老向来意见相左,往往狐伯说往东,狐婆定要说往西,狐伯说想吃桂花糕,狐婆定然会塞狐伯一口芙蓉糕。所以得罪了狐伯不要紧,只要狐婆在狐伯身边,就一定死不了。
王陵柏大声道:“区区一个五毒,阴狠毒辣,老夫早就看他不顺眼,若不是碍着教规,老夫早就宰了他!”
余下各长老纷纷发表了看法,也都是谴责之词,看来五毒在教中似乎早已积下众怨。难怪五毒谁的面子也不给,想来人人都怕给五毒弄去做了“毒鼎”,所以人人敬而远之,五毒除了门下寥寥几位弟子外也没有什么至交好友。
教主鹿尧看场下讨论的差不多了,开口道:“希望大家以五毒为戒,若往后再有私斗者,轻者逐出教外,重者杀无赦。”
“是!属下瑾遵教主法旨!”
鹿尧向场下环视一圈,如狮王巡视族群,微微点了点头。道:
“第二件事,本教主听闻数月前有教众在清河境与正道东阳剑派械斗,一月前瑶瑶远去三圣山,亲见正道为此群聚于莲花山开英雄会,说要将我情教一举歼灭!此事列位有何想法?”
场下一片哄笑,众人面上都是或兴奋或嘲笑的神色,全都无一丝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