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凉敛起了好奇的神色，便泠然对艾草说道：“天色已晚，明日我带着你去白府报仇雪恨。”

艾草听罢却目光中却并未露出兴奋的神采来，反而有些坐立不安。凌云凉看在眼里，十分不解。

良久，艾草才坐直了身子，语气有些犹豫地问凌云凉：“怎么报？是将白华抓起来也在她脸上划几刀吗？”

她并非良善到了任人欺负的地步，只是伤人害命的事，她实在是下不了手。

凌云凉笑问：“你不想报仇？”

艾草却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心乱如麻。她忽然想起有句古话叫冤冤相报何时了，如今才懂了其中的深意。

仇恨，若不了结，心中总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对不起自己和身边人，时刻都想着。若报了深仇，寻仇者与报仇者身份不就互换了吗。

总而言之，报与不报都不好受，一切随缘吧，明日再做决定吧。

凌云凉知道她的想法后便回了自己的房中。他向来便真准有仇必报这一条真理，若不是今夜是月圆之夜，他将功法尽失，比普通人类还虚弱，他早就去将那白华抓来给艾草跪下了。

半夜，凌云凉睡梦之中只觉全身燥热无比，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已然变回了原形。

他忽然想到，若是此刻艾草进来看到一条银色大蛇卷着身子占满了整个屋子，不知会是什么模样。想到艾草可能出现的各种表情，蛇脸不禁一笑。

前三月的月圆之夜，他本就是蛇形，只是那时本就是是小蛇。如今没了法力，他只能就着这硕大的蛇身过了这夜了。只消到明早辰时，他便会变回人形。

艾草今夜不知怎么回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睁开紧闭的眼睛，帘布挡住了月光，四周一片漆黑。

她心头一紧，仿佛黑暗中有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一个起身赶紧出了房门去敲隔壁凌云凉的门。

“谁？”

“小黑，是我，我觉得房间里有人在盯着我。”

凌云凉听到她声音中的恐惧，但此时他是蛇身，该不该让艾草见到？

正当凌云凉犹豫之际，竟闻到了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妖气。不好，艾草有危险。

顾不得自己身份是否会暴露，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将抵着门的蛇尾抬起，房门应声而开。

艾草见门开了个缝隙，已经心惊肉跳的她便快速将身子挤了进来。

随手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艾草只觉得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因为她知道，小黑会保护她的。

待她长吁了一口气，竟发现眼下是盘成好几圈的一条银色大蛇！艾草虽说被吓了一大跳，却只觉得这蛇身无比的熟悉，还没想出熟悉的原因，却被凌云凉从身后向她肩上咬了一口，便沉沉昏去。

待艾草昏迷后，凌云凉便用蛇尾将她卷起，放到了自己的木床之上。

在这一系列动作之间，他依然时刻警觉着屋外和隔壁的动静。只是过不一会儿，那股妖气便消失了。

那是蚩胥身上的妖气，同时还有另一种比较陌生的妖气。半晌，他才想起与这陌生的妖气是龙君龙冼的。

凌云凉暗自思忖，这两人为何会出现在艾草的房间，又为何不动干戈便离去？他们是敌是友？这件事已经深深印在了他心里，无论他们目的为何，他都会保护好艾草。从此以后他需更加警觉才是。

之后，凌云凉担忧再有不安全的事发生，便再未入眠。

艾草醒过来时早已过了辰时，她记得昨夜发生的事，还有在小黑房间看见一条银色大蛇。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就没有记忆了。

对了，那条蛇跟凌云凉的蛇尾一模一样！

她又想起上次凌云凉只身去救艾草的情景，这让她对小黑的身份顿生怀疑。

怀着一肚子的疑惑，艾草来到了楼下与小黑一同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