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先帝朝时,我大周与康国连年交战,国力损耗,不知凡几,再者修建长城,乌述寇边,大河发水等,皆需用度。”
“当时的大周,便如同一艘错漏百出的腐朽船,先帝缝补都来不及,哪还有余力去积攒出这许多金银?”
“遍观大周境内,除了皇陵之外,还有何处能让他积蓄起如此多的财货?”
雍王一边听着一边不停地在大厅内来回踱步。
直到李孝儒说完,他才驻足停下。
“没错,如今眼下局势危急更甚前朝,他确实只有这条路可走。”陈旭咬牙切齿,恨恨道。
说实话,此刻他的心里是即愤恨又羡慕。
他堂堂一个王爷,辛辛苦苦,不惜亲自下场,搜刮了十几年民脂民羔,也才攒出了不到百万贯的家财,可这小子勾勾手指就能获得这数百万的浮财,这怎能不让他感到嫉恨?
他从心力打定了注意,如果这事属实了,他一定要将事情全部曝光出来。
皇帝带头偷挖人家祖坟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到时候够这小子喝一壶的了。
魏武帝为啥被人黑了两千多年,除了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外,最让人不耻的就是私设摸金校尉,四处盗掘人家祖坟,这才留下了千古的骂名。
“你派人先去查查虞陵最近有无异常,若真有此事,你我在相机行事。”
陈旭的拳头越捏越紧,他的脸色,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越发狰狞。
……
寂静无声的街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行驶而过。
车房内,即使幕夜已经过半,陈泽依旧神采奕奕,不见丝毫疲态。
而在他的左侧,老迈的李全忠却早已顶不住困意,靠着窗沿,悍然入睡。
“吁”
马夫勒绳一紧,马车骤然急停。
“官家,敖仓已经到了!”
陈泽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也不理会身旁酣睡的李全忠,独自走下马车。
敖仓是整个大周境内,规模最为宏大,存备粮食数量最多的仓营。
在文帝朝时,巅峰时期的敖仓,储粮数量一度达到过六百万石。
当时民间还常常有“敖仓粮足,可济天下。”传言。
由此可见,当时的敖仓,甚至于整个大周都是十分富足的。
可是在经过武帝,恭帝,顺帝,三朝的更替后,因为连年的战事,敖仓的储量连连下滑,传至陈泽名义上的老爹,明帝时,敖仓的粮食仅余下了不足二百万石。
而到了现在,更是连一百万石都快凑不足了,空旷的仓库里干净的能跑耗子。
可以说,敖仓粮食数量的多寡,基本上与大周的国势紧密的牵连在了一起。
陈泽下了车后,举目瞭望,一座座略显荒芜、残破的屯仓,出现在眼中。
“敖仓重地,何人在此窥视。”
仓营角落,一名潜伏的哨探突然从暗处缓缓走出。
哨探手持钢刀,为了隐藏身形他浑身上下包裹严密,只余一双锐眼显露,但即使如此,陈泽仍然能从这人的身上感受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陈泽双手背负,下巴微微抬起,傲然道:“是我,让你们将军来见。额!”
可话说到一半,却被一柄架在脖颈间的长刀,断然阻止。
寒刀冰凉如玉,在夜色的衬托下,散发着丝丝金属银白。
由于距离过近,他甚至能够闻到刀尖上传来的淡淡血腥味。
看的出来,曾经死在这柄尖刀下的人,绝对不止一个。
“我家将军有令,擅自靠近营寨,意图不明者,杀无赦!”
陈泽悚然一惊,自进入异界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拿刀指着他。
“兄弟,留神啊!千万别冲动。”陈泽欲哭无泪。
他么的,老子不就想装个逼吗?用得着这么舞刀弄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