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阳精便是生鸡血,古人认为公鸡象征着大吉、辟邪,是致阳之物,常为药引,只是程野却是晓得,鸡血中可能含有很多细菌、病毒、寄生虫,尤其是禽流感病毒,弄不好会出大乱子的。
而陶翁口中的喑症是为失语症,再对比这几味药,金牛儿是蝉蜕,蛤蟆皮自不用说,皆是常鸣之物,这便是以类感也。
古人对自然的认知混沌蒙昧,这么想无可厚非,也无需苛责,程野若是懵懵懂懂,也就听之任之了,可如今有了本事,便不能让旁人乱来。
程野拱拱手,算是承了陶翁的教诲,不过嘴上却是义正言辞,“员吏大人所言极是,只是那以形补形,以类感之的法子实在不敢苟同。”
听了此话,陶翁却也一愣,随即道:“小兄弟怕是读过几册黄岐之书,惹人误会了,自古天人感应,生克有道,万物有其因必有其果,此为天道,如何不可以类感也!”
程野道:“小生才疏学浅,却也自认是名医师。”
“哦?”陶翁眉眼一挑,“可是拜在何人门下?”
“自学而已。”
陶翁顿了下,忽的捋着胡子笑起来,“老朽今日与小兄弟这般下岐畅谈,真是受益匪浅啊。”
这话说的和和气气,不过明白人却知道其中不可言喻的意味。
其时民间医师有两个分派,在太医监挂了名,有记录的是为上青,至于那些无权无势又无本事的乡野医师便是下岐,程野自然属于后者。
核儿老爹一直犹犹豫豫的杵在一旁,话到此处,他终于插上句话,“小老儿这便去煎药。”
陶翁浅笑着点点头,却不想程野极是固执,喝了声,“核儿老爹,不可。”
这一声势如钟鼎,一时间屋内众人都禁了音,少顷,陶翁伏案而起,向核儿老爹拱拱手,“老朽言尽于此,核儿爹便自行定夺吧,府上还有要事,如此便告辞了。”说着拂袖而去。
核儿老爹有些急了,想去将陶员吏请回来,程野却唤了声,“老爹,随他去吧,不碍事的。”
“唉”核儿老爹无奈的叹了口气,程野却拾起案上的竹片,瞧着其中一味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如此多的量,呵呵。”
马钱子,种子炮制后可入药,性寒,味苦,有通络散结,消肿止痛之效,其主要成分为番木鳖碱与马钱子碱,两者皆有毒性,成人一次服用五到十毫克的番木鳖碱便有中毒迹象,三十毫克可致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程野在那份安神药中发现过量的马钱子。
他一只手按在脑门上,真是个多事之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