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有很多水库,有些深不见底的水库被称作“淹子”,有的“淹子”从表面看就是一个不大的水坑,但是深度骇人,用老一辈人的说法那就是没有底的,能够连通地下河。
很多年前,有几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去河里洗澡,在山脚找到了一个不大的水坑。没想到第一个下水的孩子还没扑腾两下就没了踪影,就像是被“淹子”给吞噬吃掉了一般。
岸上还没下水的孩子们吓坏了,扯着嗓子大呼小叫。不远处务农的大人们纷纷围了过来,听孩子们这么一说也都吓的够呛。这个小水坑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淹子”,掉进去那就等于送了命,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几个家长抓过自家孩子纷纷一顿毒打,嘴里说着平时告诉你们多少次不能靠近“淹子”,告诉你们一百遍离“淹子”远点,可怎么就是不听!
“淹子”的水面就像是一面平静的镜子,水蓝的发黑,大人们都知道这样一潭死水代表着什么,深蓝色的水代表深度,那是一种吓人的颜色。
“淹子”四周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可是除了摇头叹息没有任何办法,下水去捞人?就算水性不错的大人都未必有把握下去之后还能安全上来。
况且在所有人看来掉进去的那孩子没有生还的可能了,不出意外会掉入“淹子”底部被地下河水冲走,甚至可能连尸体都别想捞出来。
这时候来了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他没有犹豫,直接跳进了“淹子”。
刚刚跳进去的少年就是郑龙,岸上的大人们大惊失色,在所有人看来郑龙这么做等同于自杀。
几分钟后,水面“哗啦”一声,郑龙拖着那六七岁的孩子浮出水面。
来不及震惊,大人们帮着把孩子拖上岸,做了紧急救治,或许是救的及时,那孩子吐了几口水竟然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跛脚老人讲述这个故事描述的很详细,不拖泥带水也没有过多停滞思考,很显然已经不知道给人讲述多少遍了,可以说是滚瓜烂熟。
特别是他那自豪的神情,让人禁不住内心酸楚。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想必这世界上没有百分之百的坏人,再不是东西的人也会有那么一丝善良的侧面。
全晓婷望了一眼荣皓,微微点了点头。
“小龙杀人了是吗?这个孽障平日里欺负村民,甚至动手打我和他娘,真是混账,除了法律恐怕没人能管的了他了!”老人终于还是丢掉了冷漠的一面,言语激愤却满含哀伤,他毕竟是一个父亲。
全晓婷点了点头:“他二叔郑丰的死,我们怀疑与他有关。还有王通入狱,极有可能是冤枉的,我们认为郑龙有很大的嫌疑。”
“唉!这就是造孽!”老人摇了摇头,泪水顺着满脸皱纹那深深的沟槽滑落。
此时,院子之中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很快一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妇人小跑着进入正屋,她的怀里抱着几个刚出土的青萝卜,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
进屋之后看见家里多了三个年轻人,刚才还有些做了坏事没被发现后的喜悦神情瞬间变得无比紧张。
根据旅馆前老板的陈词说法,郑龙不仅有一个跛脚的父亲,还有一个精神不正常的母亲。
“他娘啊!你这又从谁家地里拔的萝卜?”老人起身,一脸的威严责备道。
老妇人摇头像是拨浪鼓一般:“咱家的!咱家的!”
“咱家的萝卜苗还没萝卜高呢!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偷别人家的东西,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以前人家还顾忌你那个孽障儿子,敢怒不敢言,现在你的孽障儿子已经……”老人走上前将老妇人怀中的萝卜夺过来扔在地上,愤恨的数落着,说到最后禁不住老泪纵横。
从郑龙家出来,三人上了警车。
沉默良久,全晓婷说道:“还需要跟其他村民了解一下吗?”
荣皓摇头:“没那必要了,查一下郑龙以前用的那个号码在案发前后那段时间与他联络的人,或许就能搞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好!林飞啊!去一趟临城警局。”全晓婷对驾驶座的林飞说道。
荣皓摆摆手:“应该没我什么事了!我急着回黄城,先把我送到汽车站。”
警车驶入临城汽车站,荣皓说了声回见,然后开门下车。
全晓婷跟了下来,言语温和委婉道:“留个联系方式吧!”
荣皓笑了笑与她交换电话号码,想起什么,问道:“我这误工费什么时候给结一下,还有我帮你们这么大忙,是不是应该有奖励啊?吃瓜群众提供个重要信息都得几千块吧?何况我把赚钱娶媳妇的时间都用来帮你们破案了!”
全晓婷轻哼道:“哼哼!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还想要钱啊?不过良好市民的锦旗肯定少不了,等我电话,这个案子结了之后我会把锦旗送到你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