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叫初鼓,月高人静,正是迤逦夜行之时。
繁华喧闹的“客来居”酒楼,此时早已熄灯打烊。唯有后院马厩中的宿马不安分的喷吐着鼻息,蹄脚时不时的蹴踏地面发出嚓嚓的杂乱之声。
漆黑的客房内,朱天鸣兀自盘坐在炕棱上,指掐兰花,默默的修炼着太上清静经。脑海中一片空明,因过度饮酒而造成的不适早已消弭。
随着修炼,朱天鸣神欢体轻,烦躁之气尽散,自是心旷神怡,个中滋味实难述说。
夜来风叶已鸣廊!
不知过了多久,朱天鸣耳中听得一声轻轻的嘎吱声,双目霍然张开,黑暗中自有一抹光芒闪现,接着又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心中暗道:“那二人要行动了!”
若非他此时五官灵敏,内功又颇具一定的火候,这一番动静几乎不可闻,心中对这太上清静经越发的赞扬不已。
当即起身来到窗前,静观其变。
他虽然知晓这二人身负武功,却是瞧不出功力的深浅。唯恐鲁莽行事打草惊蛇,再者私自探听别人的秘事本就是一件不大光彩的行当,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以致引火烧身。因此,行起事来格外的小心谨慎。
轻轻的将窗子拉开一条细缝,向外看去。只见两条黑影由二楼栏杆一跃而下,仔细看其身形,正是天字乙号房中那二人。眼看二人穿过院落,身形一闪,已是越墙而出。
朱天鸣这才夺门而出,轻轻将房门掩上。下了楼,直沿着二人身后追去。行至那院墙下之时,左右一阵踌躇,纵身跃起,老高的跳在半空,虽然高出那墙顶丈许,却是直起,横向距离还有着半丈左右。落下时伸足去探墙头,没成想脚下一滑,竟然仰天跌落。
这一惊非同小可,慌忙之中,丹田中一股热气升起,急忙一个鹞子翻身,变成合扑。砰的一声,摔落在地上,幸亏下落距离不高,慌乱之中又运起了内力,这才不至于摔伤。
朱天鸣这时内力充沛,着实了得,但是拳脚上的功夫却是一塌糊涂,以至于翻个墙头都能跌落下来。
挣扎着爬起来,甚感丢人。只是当下却无暇顾及了,眼看着那二人要转过街角,再迟的片刻,怕是要踪影全无了,赶紧提足追去。
这麟州城虽非长安、洛阳那等繁华的大城,但也颇有些规模,城内屋宇林立,街道纵横。但见前面二人东一绕,西一转,显然是对此处地形相当了解,各种岔路口更是毫无迟疑,直奔出二三里地。方才来到一座大宅院前,挨着墙脚翻身跃入。
朱天鸣跟在四五丈之外,虽说不会轻功,但胜在内力浑厚,身法虽不灵动,但脚步轻盈,令前面二人始终没有半点感觉。
朱天鸣来到宅院前,但见两只石狮盘踞大门两侧,威风凛凛,想必是大户人家。抬眼看向门樯上的匾额,月光下,只见“兴隆镖局”四个大字,又见左下角注有分局二字。